正當她犯難時,河對岸走過來了幾個人。
“四娘,四娘......”
向棗兒聽到喊聲,一時沒反應過來。
猛然想起她在向家孫輩的排行可不是行四嘛,隻是沒人這麼喊過她。
後知後覺轉頭去看。
隻見不遠處一個三十多歲的魁梧漢子帶著幾個人正朝她們走來,不由心生警惕。
漢子大喇喇地邊走邊喊:“趙順才讓咱們來給你修繕一下屋子。”
他臉上洋溢著明朗笑容,一看就是憨實性子,又說趙順才讓他來的,想起之前趙順才確實提過一嘴。
向棗兒這才放下心來,忙迎上前道:“那太好了,我正犯愁屋子怎麼修繕呢,大哥怎麼稱呼?”
此話一出,跟在漢子身後的幾人紛紛悶笑出聲。
向棗兒滿臉疑惑。
她是說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嗎?
漢子被笑得臉皮發燙,因著麵皮黝黑顯不出來,解釋道:“我和你爹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你得叫我叔,村正趙順才是我哥,我是趙三順。”
向棗兒恍然大悟,原來是叔不是哥啊!
怪她,又用現代的思維方式了。
這個時代成親早,年紀輕輕就當爹。
“哎,三順叔,那就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緊著去收東西,啥也不用管,保證晚食前修好。”
說完吆喝著其他人開始幹活。
幾人先將屋頂的茅草全部扒下來,房梁還結實,隻檁條有些已經腐壞,得拆下來換成新的。
屋子的土牆有些脫落,下麵被老鼠打了幾個洞,得用黃土混著茅草加水和成泥,填補上。
“這邊茅草補上。”
“再提兩桶泥過來。”
“哎,這邊來人扶一下木梯。”
扒茅草,換檁條,和黃泥,補泥牆,運木料,送茅草......
眾人忙作一團,吆喝聲不斷。
人多力量大,兩個多時辰,土坯屋煥然一新。
趙三順抹了把額上的汗,笑嗬嗬說道:“四娘,屋頂用灰泥厚厚鋪了一層,絕對不會漏水,天氣好曬幾天就能幹,一會把我帶來的火繩在屋裏燃上一條,預防蛇蟲鼠蟻什麼的。”
“土炕和土灶先將就著用,晚上多燒一會,去去潮氣,今日家夥什不夠,天也晚了,明日我帶人來重新盤補下。”
“知道了,三順叔,叫我棗兒吧,我阿爹也這麼叫我。我家這情況,也沒辦法留大家吃飯。”
向棗兒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累了一下午,連頓飯也沒能吃上。
可眼下她真沒辦法,家裏亂糟糟不說,還沒菜沒糧。
趙三順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棗兒,客氣啥,你叫我一聲叔呢,再說鄉裏鄉親的,不興講這些,以後有事就去趙家找我。”
“好哩,謝謝大家了,等我安頓好,一定請大家吃飯。”
眾人都笑著說不用客氣,誰不知道她們三姐妹的情況,沒人把她說的話當真。
像來時一般,趙三順領著人呼啦啦走了。
小院恢複了最初的平靜。
向棗兒看著修繕好的屋子,總算有了個落腳地,瞬間覺得腫起來的後腦勺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