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稠如墨,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趙小袁在疲憊中漸漸陷入了夢鄉,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一場噩夢正張牙舞爪地向她襲來。
在夢境的迷霧中,趙小袁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古老而又陰森的廟宇前。廟宇的大門緊閉,朱紅色的漆皮斑駁脫落,露出裏麵腐朽的木頭,就像被歲月啃噬後殘留的枯骨。大門上,原本應該是威武莊嚴的門神畫像,此刻卻仿佛有了生命。左邊的門神,臉如鍋底般黝黑,銅鈴大的眼睛瞪得滾圓,眼白上布滿了血絲,像是要從眼眶中爆裂而出。那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死死地盯著趙小袁,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凶猛的野獸鎖定了獵物一般。他的胡須如鋼針般豎起,在風中無序地舞動,每一根都像是能穿透人的靈魂。右邊的門神則麵色慘白,嘴唇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那笑容裏沒有絲毫的善意,隻有無盡的惡意和嘲諷。他的眉毛像是兩條黑色的蛇,蜿蜒扭曲著,隨時準備向趙小袁撲來。
這兩個門神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他們的怨氣凍結。趙小袁想要逃跑,可她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她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驚恐地瞪大雙眼。
突然,兩個門神開始緩緩地動了起來。他們的身體從畫像中一點點地掙脫出來,像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惡鬼。黝黑的門神舉起了手中的長刀,那長刀在黑暗中閃爍著寒光,刀刃上似乎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朝著趙小袁邁著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趙小袁的心口上,讓她的心跳愈發急促,仿佛要衝破胸膛。慘白的門神則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那笑聲如同一把冰冷的鋸子,在趙小袁的耳邊來回拉扯,刺痛著她的耳膜。他手中的長槍也隨之指向了趙小袁,槍尖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冷的光,像是死神的手指。
隨著他們的靠近,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趙小袁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凍住了。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牙齒在嘴裏不停地打戰。兩個門神在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們的身影籠罩著趙小袁,將她完全籠罩在恐懼之中。
此時,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從他們口中傳出,那聲音像是從幽深的水底傳來,又像是從古老的墳墓中爬出。聲音在趙小袁的腦海中回蕩,卻無法分辨出具體的內容,隻感覺到那是一種憤怒的咆哮,一種對她的詛咒。趙小袁的精神幾近崩潰,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起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這兩個恐怖的門神吞噬的時候,她猛地從夢中驚醒。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如同雨滴般從額頭、後背不斷滲出,瞬間濕透了睡衣。她的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心髒在胸腔裏瘋狂地跳動,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環顧四周,黑暗的房間裏一片死寂,隻有她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中回響。窗外,偶爾傳來幾聲汽車的鳴笛聲和遠處的犬吠聲,讓她稍微找回了一絲現實感。
趙小袁打開床頭燈,昏黃的燈光灑在房間裏,驅散了些許黑暗,但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恐懼。她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那兩個門神恐怖的麵容和那模糊不清的咆哮聲,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不知道這個夢意味著什麼,為什麼會如此真實和恐怖,但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切隻是一個開始,一場可怕的噩夢才剛剛拉開序幕。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艱難地灑在趙小袁淩亂的床上。她一夜未眠,即使醒來,眼中仍殘留著恐懼。那噩夢太過真實,就像一根尖銳的刺,深深紮在她的心頭,稍微一動,便傳來刺痛。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浴室,試圖用冷水洗去昨夜的恐懼。當她不經意間看向鏡子時,目光瞬間凝固。在她纖細的手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印記。那印記呈暗紅色,仿佛是用鮮血剛剛描繪而成,色澤鮮豔得有些刺眼,與周圍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印記的形狀十分奇特,像是某種古老而神秘的符文。線條錯綜複雜,蜿蜒曲折,有的線條粗重,像是古老巨獸的脊梁;有的線條纖細,猶如蜘蛛吐出的絲線,在她的手臂上交織出一幅令人費解的圖案。符文的中央,有一個類似眼睛的圖案,那眼睛沒有瞳孔,隻有一片空白,但卻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仿佛在窺視著她的靈魂。每當她的目光觸及這個眼睛圖案時,一種莫名的寒意就會從心底湧起,沿著脊椎骨迅速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