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恐懼中緩緩流逝,錢玲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向臥室,每一步都帶著對未知的恐懼。她打開臥室的燈,明亮的光線讓她稍微有了一絲安全感,但她知道,這種安全感隻是一種自我安慰,一旦黑暗重新籠罩,恐懼就會如潮水般湧來。
她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試圖讓自己入睡。然而,睡眠卻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境,她的雙眼在黑暗中睜得大大的,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房間裏安靜得可怕,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在耳邊回響,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麼沉重,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擠壓著她的胸口。
不知過了多久,錢玲終於在極度的疲憊中漸漸陷入了夢鄉。但這個夢,卻比現實更加恐怖。
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黑暗的空間,四周彌漫著濃濃的霧氣,霧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她試圖尋找出口,可雙腳卻像是陷入了泥沼般難以移動。突然,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在霧氣中浮現出來,那是那隻黑貓的眼睛,它們像兩盞鬼火般在黑暗中閃爍,散發著冰冷的惡意。
隨著眼睛的靠近,黑貓的身影逐漸清晰。它的毛發在黑暗中豎起,每一根都像是鋼針般鋒利,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光澤。它的嘴巴微微張開,露出尖銳的獠牙,上麵還殘留著血跡,那血跡順著獠牙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黑貓慢慢地圍著錢玲轉圈,它的綠眼睛始終盯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戲謔和殘忍。每走一步,周圍的霧氣就會翻滾起來,像是有生命般湧動。在霧氣的翻滾中,錢玲看到了無數恐怖的場景。
她看到了那些曾經出現在家門口的死老鼠、麻雀、蟾蜍和蛇,它們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在地上爬行、跳躍。老鼠的身體膨脹起來,仿佛隨時都會爆炸;麻雀的羽毛變成了鋒利的刀片,在空中飛舞;蟾蜍的嘴裏吐出黑色的黏液,所到之處都被腐蝕出一個個黑洞;蛇則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絞索,不斷地扭動著。
這些恐怖的生物朝著錢玲湧來,她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無法動彈。她大聲呼救,可聲音卻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樣,沒有任何回應。黑貓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那叫聲在黑暗中回蕩,仿佛是死亡的宣告。
隨著叫聲,周圍的場景變得更加血腥。鮮血從四麵八方湧來,將錢玲淹沒在一片血海之中。她能感覺到鮮血的溫熱和黏稠,它們順著她的身體流淌,灌進她的口鼻,讓她呼吸困難。在血海中,她看到了一張張模糊的人臉,他們表情痛苦,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錢玲在噩夢中掙紮著,她的身體在床上劇烈地扭動,汗水濕透了床單。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被子,指甲都陷入了被子裏。她試圖從噩夢中醒來,可噩夢卻像是一個無法掙脫的牢籠,將她死死困住。
在夢境的深處,黑貓走到了錢玲的麵前,它的臉幾乎貼到了錢玲的臉上。錢玲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呼出的熱氣,那熱氣帶著死亡的氣息。黑貓伸出爪子,輕輕地劃過錢玲的臉頰,鋒利的爪子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疼痛讓錢玲的意識有了一絲清醒,她拚盡全力,終於從噩夢中掙脫出來。
她猛地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中滿是驚恐。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還在夢中。周圍的黑暗讓她感到窒息,她慌亂地打開床頭燈,明亮的光線讓她稍微平靜了一些。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裏並沒有傷口,隻是有一些冷汗。
她看向窗外,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她。那隻黑貓的身影似乎在窗外徘徊,等待著下一次將她拖入噩夢的機會。錢玲抱緊自己,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這樣的恐懼多久,她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
這個夜晚,錢玲再也沒有入睡。她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著窗戶,等待著黎明的到來。她希望陽光能夠驅散黑暗,也驅散她心中的恐懼,可她知道,那隻黑貓帶來的噩夢,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永遠無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