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雨獨自走在那條昏暗得如同被世界遺忘的小巷。夜色像一塊沉重的黑布,嚴嚴實實地籠罩著這裏,僅有的幾縷光線也是有氣無力地從遙遠的地方掙紮而來,勉強在這黑暗中劃開幾道淺淺的口子。周圍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那是死亡與腐朽交織的氣息,仿佛無數生靈在這裏被時間和惡意侵蝕,最終化為一灘灘散發著惡臭的爛泥。牆壁上的青苔在微弱的光線下,宛如一張張扭曲的鬼臉,它們張牙舞爪,像是在訴說著古老而又恐怖的詛咒。青苔濕漉漉的,水珠沿著牆麵緩緩滑落,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巷裏回蕩,每一聲都像是死神的腳步,在吳小雨的心頭重重地敲擊。
她抱緊雙臂,試圖從自己的體溫中尋找一絲安慰,但寒意卻如無數冰冷的小蛇,順著毛孔鑽進她的身體,讓她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敲響警鍾,提醒著她危險正在步步逼近。她的眼睛緊張地掃視著四周,那黑暗中仿佛隱藏著無數雙窺視的眼睛,窺視著她這個不速之客,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將她拖入無盡的深淵。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像是個老人,傴僂著身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在風中獵獵作響,像是招魂的幡旗。他的動作十分詭秘,雙腳像是沒有著地一般,無聲無息地滑動著。吳小雨剛想開口詢問,喉嚨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發不出一點聲音。就在那一瞬間,那身影竟如煙霧般瞬間消失,隻留下一陣刺骨的寒意,那寒意像洶湧的潮水一般向她撲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當她努力從恐懼中掙紮出來,繼續前行時,腳下突然踩到了黏糊糊的東西。那種觸感讓她的胃裏一陣翻騰,仿佛有無數隻蟲子在裏麵蠕動。低頭一看,竟是一灘散發著腥味的鮮血,那血的顏色深得發黑,像是在黑暗中浸泡了千年。而血中竟有一隻眼睛,那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布滿了血絲,眼珠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直勾勾地盯著她。吳小雨感覺那隻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似乎要將她的靈魂都吸進去,她想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的目光像是被釘在了那裏,無法動彈。
吳小雨驚恐萬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從那隻眼睛的注視下掙脫出來。她轉身狂奔,慌亂的腳步聲在小巷裏回響,像是一首死亡的交響曲。然而,小巷像是沒有盡頭一般,無論她怎麼跑,四周的景象都沒有絲毫變化,那黑暗、那腐臭、那一張張青苔鬼臉都如影隨形。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宮,一個由恐懼和死亡構建的迷宮,而她隻是一隻無助的獵物,被看不見的獵人追逐著。
四周開始傳來詭異的哭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哭聲交織在一起,像是無數冤魂在哭訴著他們悲慘的命運。有的哭聲尖銳刺耳,像是要刺穿人的耳膜;有的哭聲低沉壓抑,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歎息。這些哭聲縈繞在吳小雨的耳邊,鑽進她的腦海,讓她的思維陷入一片混亂。她感覺自己的精神防線正在一點點崩潰,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手在拉扯著她的靈魂。
不知跑了多久,她的雙腿已經酸痛無比,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但她不敢停下。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耗盡所有力氣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破舊的宅院前。那宅院的大門高聳而陰森,像是一張巨大的嘴巴,等待著吞噬獵物。大門上的油漆早已剝落,露出斑駁的木板,木板上有一道道深深的劃痕,像是被巨大的爪子抓過。門上的銅環鏽跡斑斑,在風中搖晃著,發出沉悶的聲響。
大門緩緩打開,那過程伴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像是古老的骨骼在摩擦。裏麵漆黑一片,黑暗像是有生命一般,從門內洶湧而出,將吳小雨緊緊包圍。但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拉著她進去,她拚命地掙紮,用手抓住門框,指甲都在木板上摳出了深深的痕跡,但那力量太過強大,她還是被無情地拖進了宅院。
宅院裏彌漫著更濃重的死亡氣息,那氣息像是一層濃霧,幾乎要讓人窒息。牆壁上不斷滲出鮮血,鮮血順著牆壁流淌下來,在地麵上彙聚成一個個小血窪。吳小雨的腳踩在血窪裏,發出令人作嘔的噗噗聲。她看到了一幅幅恐怖的畫麵,那些畫麵像是電影一樣在牆壁上播放著。畫麵中是曾經在這裏發生的血腥屠殺,人們被殘忍地殺害,肢體橫飛,鮮血四濺。有一個女人抱著孩子,眼中充滿了絕望,下一秒,一把利刃就刺穿了她的胸膛,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而畫麵中的人似乎都在看著她,他們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恨,那怨恨像是實質化的火焰,要將吳小雨燒成灰燼。
此時,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吳小雨的心上。那腳步聲緩慢而有節奏,像是死神在不緊不慢地走向他的獵物。她不敢回頭,身體因為恐懼而變得僵硬,冷汗濕透了她的衣服,貼在背上冷冰冰的。她能感覺到那東西越來越近,一股冰冷的氣息籠罩著她的後背。一隻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那隻手的觸感像是冰塊,寒意瞬間傳遍她的全身,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