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香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她對那些神神鬼鬼的傳說向來嗤之以鼻。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看似詭異的事情,都不過是人們自己嚇自己的臆想罷了。然而,命運卻仿佛特意要給她一個教訓,將她引入了一個萬劫不複的恐怖深淵。
那是一個烏雲蔽月的夜晚,四周的黑暗仿佛有了實質,沉甸甸地壓在小鎮的每一個角落。孫香的寵物貓在傍晚時分跑丟了,那隻貓對她來說就像家人一樣重要,心急如焚的她不顧夜色漸濃,打著手電筒在小鎮的街巷中四處尋找。
不知不覺間,孫香來到了小鎮邊緣的一處空曠地,一座破舊的戲棚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裏。這座戲棚似乎已經存在了很久,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紅色的柱子漆皮剝落,露出裏麵腐朽的木頭,屋頂的瓦片也殘缺不全,仿佛風一吹就會坍塌。戲棚四周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那味道像是混合了多年的灰塵、發黴的布料和腐朽的木材,刺鼻而又令人作嘔。
戲棚前,那原本應該鮮豔的紅色幕布在夜風中瘋狂地舞動著,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在向她招手。孫香剛一靠近戲棚,就隱隱約約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戲曲聲。那戲曲聲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在她的耳邊低吟,咿咿呀呀的腔調,婉轉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冰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脊梁,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孫香猶豫了一下,但對寵物的擔憂還是讓她壓下了心中那一絲不安。她深吸一口氣,打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戲棚。戲棚內的燈光十分昏暗,幾盞破舊的油燈在角落裏搖曳著,發出微弱的光,隨時都可能熄滅。光影在牆壁和地麵上跳動,仿佛無數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在窺視著她。
突然,孫香看到戲台之上有一個身影。那身影身著一件華麗至極的戲服,五彩斑斕的絲線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戲服上的圖案精美卻又透著一股邪氣,仿佛那些繡上去的花鳥魚蟲都有著自己的生命,在布料上扭動著。身影背對著她,一動不動,像是一尊被時間遺忘的雕像。孫香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緊緊握住手電筒,手心滿是汗水。她剛要開口詢問是否有人在這裏見過她的貓,那身影卻緩緩地開始轉身。
隨著身影的轉動,孫香看到了一張慘白如紙的臉。那臉上厚厚的白粉像是糊了一層石灰,沒有一絲血色。兩道細長的眉毛像是用墨汁硬生生畫上去的,高高挑起,透著一股陰森。而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雙眼睛,黑洞洞的眼眶裏像是藏著無盡的黑暗,沒有眼珠,卻仿佛能看穿她的靈魂。孫香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她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想轉身逃跑,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就在這時,周圍的環境開始發生了變化。戲棚的牆壁上漸漸浮現出一幅幅奇怪的畫,那些畫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從牆壁裏擠出來的一樣。畫上的人物形態各異,但每一個人都表情痛苦,他們的身體扭曲著,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拉扯著。有的人張大嘴巴,仿佛在發出無聲的慘叫;有的人眼睛凸出,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孫香的目光被這些畫吸引,她感覺自己仿佛能聽到畫裏傳來的陣陣哀嚎,那聲音在她的腦海中回蕩,讓她頭痛欲裂。
與此同時,孫香的耳邊傳來了陣陣低語。那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又像是風穿過破舊門窗的呼嘯聲,她根本聽不清內容,卻能感受到話語中的怨毒和不甘。那些低語聲越來越大,像是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她的耳膜,衝擊著她的理智。孫香拚命地捂住耳朵,試圖擺脫這些聲音,但無濟於事。
慌亂之中,孫香終於恢複了一點行動能力。她奮力掙脫了那仿佛束縛住她雙腿的無形力量,轉身朝著戲棚的入口跑去。然而,當她跑到入口處時,卻發現原本進來的路已經被一片迷霧籠罩。那迷霧濃得像牛奶一樣,伸手不見五指。孫香用手電筒照過去,光線像是被迷霧吞噬了一樣,隻能在身前形成一小團光暈。
孫香心急如焚,她不顧一切地衝進迷霧中。迷霧裏冰冷潮濕,每走一步都像是有無數雙冰冷的手在拉扯她的衣服和頭發。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感覺自己像是在一個沒有盡頭的噩夢中掙紮。突然,她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手電筒脫手而出,滾落到了一旁。孫香驚恐地在地上摸索著,試圖找回手電筒。就在這時,她摸到了一個濕漉漉、黏糊糊的東西,那觸感就像摸到了一塊腐爛的肉。孫香尖叫起來,她拚命地向後爬去,直到後背撞到了一個硬物。
她顫抖著轉過頭,發現自己撞到了戲棚內的一根柱子。柱子上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味,她用手摸了一下,手上沾滿了暗紅色的液體,那液體順著她的手指流淌下來,滴落在地上。孫香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忍不住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