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是個不信邪的人,可有時候,命運就是會用一種殘酷的方式讓不信邪的人付出代價。那天晚上,月色被烏雲遮得嚴嚴實實,李亮和幾個朋友在街邊的燒烤攤喝得酩酊大醉。酒精在他的血管裏肆意奔騰,讓他的頭腦變得暈乎乎的。在搖搖晃晃回家的路上,他路過了那座古老的城隍廟。
城隍廟的大門緊閉,朱紅色的漆在歲月的侵蝕下斑駁脫落,透著一股陳舊的氣息。門口的石獅子張著大口,仿佛在無聲地咆哮。李亮眯著醉眼,看著城隍威嚴的塑像透過門縫隱隱約約地展現出輪廓。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他大著舌頭朝著廟裏喊:“以後你就是我哥們了,哈哈哈。”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回蕩,卻沒有一絲回應,隻有他自己的回聲仿佛在嘲笑他的荒唐。
當晚,李亮就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荒蕪的曠野,四周霧氣彌漫,像是有生命一般緩緩流動。霧氣中,隱隱有火光閃爍,那火光搖曳不定,透著詭異的光芒。他試圖尋找方向,可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突然,一陣陰風吹過,霧氣散開了一些,他看到了城隍那原本莊嚴肅穆的臉。隻是此時,那張臉變得扭曲猙獰,眼窩深陷,眼珠如血般通紅,仿佛兩團燃燒的火焰,正死死地盯著他。城隍的嘴唇沒有動,可一個低沉的聲音卻在他的腦海中回響:“既然是哥們,就來陪我。”那聲音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他的靈魂,李亮從夢中驚醒,冷汗濕透了衣衫,貼在他的背上,讓他感覺一陣寒意。他大口喘著氣,環顧四周,熟悉的臥室讓他稍微有了一絲安全感,可那夢中的場景卻無比清晰,仿佛真實發生過一般。
第二天,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李亮的臉上,他揉了揉脹痛的腦袋,試圖將昨晚的噩夢拋諸腦後。然而,奇怪的事卻從他踏出家門的那一刻就開始了。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可總感覺有人在背後跟著。每一次他回頭,看到的都是人群在正常地行走、交談,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仿佛有一雙眼睛隱藏在人群中,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得冰冷刺骨,寒意順著他的毛孔直往骨頭裏鑽。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加快了腳步。路過街邊的一家商店時,商店的玻璃櫥窗像鏡子一樣映照出他的身影。就在這時,他恍惚看到鏡子裏有個黑影一閃而過,那黑影的輪廓像是城隍的身影,頭戴高冠,身著長袍。他猛地停下腳步,瞪大了眼睛看向鏡子,可那黑影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是他的幻覺。可那種真實的感覺卻讓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莫名的恐懼在他的心底蔓延開來。
到了公司,李亮依然心神不寧。同事們和他打招呼,他都隻是敷衍地回應。他坐在辦公桌前,試圖集中精力工作,可思緒卻總是被那些詭異的事情所幹擾。電腦屏幕上的文件仿佛也變得模糊不清,那些字在他眼前跳動,仿佛在嘲笑他的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李亮匆匆離開了公司。
夜幕再次降臨,李亮回到家,疲憊地打開家門。剛一進門,他就感覺家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屋內的燈突然閃爍起來,時明時暗,像是電壓不穩。燈光閃爍的瞬間,房間裏的家具投下了扭曲的陰影,那些陰影在牆壁上舞動,如同鬼魅一般。李亮害怕極了,他試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可手指卻因為緊張而顫抖,費了好大勁才打開。
他用手電筒的光照向四周,一切似乎又恢複了正常。他鬆了一口氣,緩緩走向沙發,想要坐下來平靜一下。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聲音緩慢而沉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他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顫抖著問:“誰?”門外沒有回應,隻有那敲門聲依舊,一下又一下,間隔均勻,卻讓他的恐懼不斷攀升。
他鼓起勇氣,緩緩走向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可貓眼外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就好像有一塊黑色的布蒙在了上麵。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正當他準備離開門口時,一隻蒼白的手從門底伸了進來。那隻手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血管清晰可見,指甲又長又尖,如同匕首一般。那指甲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恐怖。
李亮嚇得癱倒在地,手腳並用向後退。那隻手卻沒有停止動作,開始瘋狂地拍打著門,力度越來越大,每一下都讓門劇烈地晃動。李亮感覺門似乎都要被拍碎了,那“砰砰砰”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回響,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他連滾帶爬地衝向臥室,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臥室裏也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床底下傳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那哭聲像是一個女人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聲音低沉而悲戚。衣櫃的門開始緩緩晃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麵掙紮著要衝出來。李亮的身體緊緊貼著牆壁,眼睛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恐懼充斥著他的每一個細胞。
此時,四周的牆壁上開始滲出鮮血,鮮血順著牆壁緩緩流下,彙聚成一行字:“哥們,你逃不掉。”那字在鮮血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李亮崩潰地大喊,可他的喊聲在這恐怖的氛圍中顯得如此無力。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落入陷阱的獵物,被恐懼緊緊地包圍著,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