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穩婆買了些吃的回去,女子已經醒了,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著頭頂上打著補丁的紗帳。

劉穩婆見了道,“讓姑娘見笑了,明兒我就給姑娘換個新紗帳。”

人家不差錢,不好委屈了她。

女子沒說話,劉穩婆實在憋不住道,“那孩子,姑娘是不是放在了鎮南王世子妃的馬車裏?”

女子頭一瞥,一記凜冽寒光朝劉穩婆射過來。

劉穩婆身子都涼了半截,她感覺到了殺氣。

劉穩婆忙道,“我什麼都沒說,隻是馬車路過的時候,我無意瞥了一眼,看到了我給孩子包的小被褥。”

女子收回眸光,也把殺氣收了。

她擅長殺人,但她不是什麼人都殺。

劉穩婆和婦人對她有恩,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對她們下手。

女子麵帶淒色道,“我原是想把孩子送到哪個藥鋪門口,希望能救他一命,碰巧見到鎮南王世子妃的馬車,她的醫術是京都最高,連太醫都比不過。”

“那孩子跟我無緣,但既然是我生的,我也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如果鎮南王世子妃都救不活他,這世上隻怕沒人能救他了。”

撇開她和鎮南王世子妃的恩怨,她不能否認鎮南王世子妃心地善良,不會見死不救。

劉穩婆鬆了口氣道,“也是難為你了。”

女子望著劉穩婆,“還望劉嬸能替我保密。”

劉穩婆笑道,“你放心吧,劉嬸我不是個會多嘴的人,你是孩子的親娘,你能忍著骨肉分離之苦,我有什麼好多嘴的?”

“那孩子要是能由鎮南王世子妃養大,倒是他的福氣了。”

女子點頭,表示她也是這麼想的。

劉穩婆沒再多說什麼,道,“我走之前熬了些粥,端來給你吃一碗。”

女子道謝,劉穩婆就起身出去了。

等人一走,女子臉色就拉了下來,手緊緊的抓著被子。

同樣是懷聲音,她吃了多少苦頭,可孩子生下來,她卻隻能抱那麼一會兒,連他一聲娘都沒聽到就不得不把他送走,那股子恨意彌漫心頭,折磨的她呼吸都不暢。

劉穩婆端了粥了,和她說街上花燈會,不可避免的說到容王世子和定北侯世子搶花燈大打出手的事。

女子幾乎要把手裏的湯勺給捏的粉碎。

再說明妧,回了行宮後,那孩子的聲音也哭啞了,蘇氏聽了心疼,“這可如何是好?”

明妧搖頭,“沒辦法,他餓。”

她也沒有哄孩子的經驗,柳兒就更沒有了。

蘇氏抱懷裏,輕輕的拍著他後背,可哭聲止不住。

左等右等,暗衛才領了一對夫妻來,女子懷裏還抱著個孩子,怯生生的躲在男子身後。

男子也膽怯的很,雙腿直打靶子,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們抓我們夫妻來做,做什麼?”

抓?

明妧望著暗衛。

暗衛忙道,“不是抓,是請。”

男子麵帶怒色。

請?

有請人差點把他胳膊肘都給卸下來的嗎?!

這裏是行宮,能住在這裏的都是貴人,用得著請他們這些沒權沒勢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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