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羚很快就後悔自己之前大費周章搜羅潛進探索與訓練區的方法了，因為過不了一周，她和成俞理就被安排進去工作了，現在兩人每天都可以光明正大地自由進出。
“你今天做的是什麼？”塗羚照例詢問道。
她們完成每天的工作之後都會去製造區，在噪聲的掩護下安全地交換情報。
“我猜測是編造記憶。像剪輯視頻一樣，將一些零散的畫麵串起來，形成完整的故事。上麵的人審核好嚴格，一點點破綻都不能出現。”
塗羚點點頭，“我的和你有點像，但又不一樣，我猜應該是製造幻境。”
“怎麼不一樣？”
塗羚解釋道：“編造記憶是你單方麵就能完成的，但製造幻境需要提前預估幻境中的人物在麵對不同的情景時的反應，然後再根據這些反應去生成更多的場景和內容。”
成俞理恍然大悟：“噢，打個比方，如果我剛剛說的是單機遊戲，那你的就是互動遊戲。”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成俞理不動聲色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每次和塗羚深入交談，她就犯頭痛。
過了一會兒，她忍住眩暈感問道：“那你現在能判斷出來你經曆過的事情裏麵，哪些是假的記憶，哪些是幻境了嗎？”
塗羚搖搖頭。在成俞理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她就已經問過自己了，但仔細檢索了自己的人生後，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她根本分辨不出。
這樣的工作持續了將近半個月後，她們又收到了新的任務。
兩人先是隨著幾千名存量仿生機器人前往相鄰星係上的一顆小行星，在那裏快速搭建起了科技文明。
接著又協同運輸機器人大部隊將數十萬在近一月內新生產出來的仿生機器人運送至那顆小行星。
然後將那一批從厄斯星球綁架來的人也運到小行星上，留下與他們人數相對應的逃生艙。至此，她們的任務也算基本完成了。
“那些人為什麼還一直昏迷不醒呢？”返回荒蕪星球的路上，成俞理詢問道。
塗羚瞪了她一眼：“回去再說。”
等到兩人再次站到製造區的機器旁，塗羚才將自己這幾天的新想法全盤托出。
“那些人應該是離開了厄斯星球後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仿生機器人把他們送進探索與訓練區進行改造處理，將前段時間你編造的記憶植入他們體內。你信不信，我們前腳剛離開小行星，仿生機器人後腳就給那些人‘開機’了。”
成俞理思考了幾秒，“仿生機器人苦心積慮把這些人帶回去改造，就隻是為了讓他們在另一個星球建立新的基地嗎？”
塗羚自嘲般笑了笑：“俞理，我們曾經也是那一批人。你肯定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接下來，上層人物會下令將小行星引爆，還會告知那群被改造過的可憐人這一切都拜人類所賜，是人類讓他們流離失所。
在危急關頭，這群改造人會被送上逃生艙，順利離開小行星，到了這一步，他們就成為了仿生機器人的棋子。至於這些棋子會不會被擺上棋盤，還得看他們夠不夠格。
塗羚目前還有幾個問題沒想清楚。
比如她在探索與訓練區裏製造的幻境到底是被用到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