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嗤笑：“滾吧，滾去金牛洞，滾去殖民地，滾去多立克，隨便你們滾去哪裏！”然後他轉頭朝身旁的一位小姐說道：“半個月前，我也是在這裏把他們這種人罵走了，哈哈哈！”
馬西莫麵無表情地解開西裝扣，正準備要脫衣服，塗羚拉著他的手臂，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馬西莫，你不會是要跟他打架吧？別費時間，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我們得去金牛洞。”
他還是脫下了外套，把它搭在臂彎，“不是，隻是因為太生氣了，有點熱。”
塗羚忍不住哈哈大笑。
接著兩人到了金牛洞俱樂部。
這裏隱私性極好，從外麵看就是個普通的酒吧，進去後乍一看也是普通酒吧。
但服務員看他們牽著手一起進去的，就引領他們穿過了一個狹窄的過道，走上了二樓待客區。
二樓就別有洞天了。
裏麵光線昏暗，隻有客廳中央的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水晶吊燈，燈光穿透棱角在地板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斑。
四周壁架以及每一張小圓桌上都放了一盞銀色燭台，其中的燭焰輕輕搖曳著，將坐在桌旁的每一對同性情侶的剪影投映到牆壁上，或曖昧或親昵。
塗羚拉著馬西莫到一個隱蔽的角落落座，一人點了一杯波特酒。
服務員離開後，塗羚拉低帽簷，在帽簷下觀察著待客區的情侶。
她用眼神掃完全場，沒有發現馬倫和吉姆的身影，不過她也沒感到失落。
這些同性情侶讓她覺得沒來錯地方，至少證明了她的方向是正確的。
接下來幾日，塗羚和馬西莫依然每天都喬裝打扮成同性情侶，輾轉各個隱蔽的聚會場所，采取守株待兔的策略，等著馬倫出現。
但他們始終沒有什麼收獲。
於是塗羚決定采取一個更直接的方法。她一大早就到吉姆家附近的咖啡館守著，打算跟蹤吉姆，觀察他最近是否會與馬倫接觸。
跟蹤吉姆的第一天，她發現他隻是二點一線，從家出發去銀行上班，從銀行下了班就回家。
跟蹤吉姆的第二天，他的行程與昨天一樣。
第三天，也一樣。
第四天，一樣。
。。。。。。
直到一個星期過去了，就在她感覺從吉姆這邊下手也似乎不會有進展時，事情有了轉機。
這天，吉姆下了班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皇家歌劇院。他買了一張莎士比亞戲劇《第十二夜》的票，是尾場的，九點半開始，十二點結束。
雖然吉姆隻買了一張票，但塗羚總有種預感：馬倫會出現。
她從小皮包裏拿出懷表，看了一眼，現在是七點半。
吉姆一離開，她就去售票處買了兩張與他同一場次的票，然後回到路邊攔了一輛雙輪馬車，她決定去中央廣場的‘最後一頁’書店叫上馬西莫。
皇家歌劇院距離中央廣場不算近，當兩人趕到劇院時，戲劇馬上就要開場了。他們幾乎是壓著開演時間坐到觀眾台上的。
塗羚和馬西莫的位置與吉姆的位置之間隔了三排座位，她可以很好地觀察到那邊的情況。
此時吉姆仍然是一個人，但他的左邊有一個空座。
開場後五分鍾，在昏暗的光線中，有一個人人影進入了觀眾台，然後在吉姆的左邊落座。
在吉姆與馬倫的手交疊在一起，十指相扣那一刻，塗羚和馬西莫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