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塗羚收到了格蘭頓學院的來信,聘請她為文學社助理,如果她接受邀請的話,請於8月10日到校處理任職事宜。
當晚她就在晚飯時宣布了自己將入職格蘭頓學院的消息。
塞西莉立即高聲歡呼:“噢!親愛的,你真的好厲害!你是我認識的人當中第一個進入大學任職的女性!”
“馬西莫,你們大學現在的門檻已經這麼低了嗎?我當初就說了你不該去格蘭頓的。”佩格女士一臉不悅。
字字沒提她,句句在點她。塗羚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馬西莫,你們校長真是慧眼識珠呢!”
馬西莫終於放下刀叉,用餐巾輕輕按了一下嘴角,然後站起身,朝塗羚握手:“恭喜你,圖靈女士。”
塗羚立刻雀躍地站起身,繞過餐桌走到他身邊,雙手握住了他的手:“馬西莫先生,謝謝你!”
他的手冰冰涼涼,塗羚一點兒也不想放開,最後是塞西莉也要來跟她握手,她才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突然想起來那天在聖瑪麗醫院,理查德握了醫生的手後,嫌棄地擦了半天。人跟人真的沒得比。
塞西莉摟著塗羚的胳膊,朝她撒嬌:“圖靈,我們明天一起去攝政街好不好?我想挑一隻鋼筆作為你的入職禮物。剛好,我們再順路買幾件新的衣裙,不然下周去參加特蕾莎的婚禮時就沒有能穿的衣裙了。”
塗羚非常困惑:“特蕾莎是誰?”
佩格女士冷嘲熱諷:“噢,老天,但願那場車禍沒有帶走你的腦子。”
“母親!圖靈根本沒有見過特蕾莎,遺忘了也是正常的事。”塞西莉不滿地反駁道,接著轉向塗羚:“上個月特蕾莎給我們送了邀請函,我們說好一起去的。”
塗羚點點頭:“噢,最近太忙了,一時忘了這件事,現在我想起來了。”她撒起謊來已經駕輕就熟了。
第二天午後,塗羚和塞西莉搭乘馬車前往攝政街,路過中央廣場時,她看見那裏聚集了一大群人,他們緊緊包圍著小高台,上麵站著一個看起來情緒非常激動的人。
隔著大老遠,她都能看見那人的手不斷在空中揮舞著,偶爾緊握拳頭,偶爾猛蹬台麵。
台下的人似乎也被感染了,他們時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呼喊聲。
“塞西莉,那邊的人在做什麼呢?”她非常好奇,指著那群人問道。
塞西莉瞥了一眼:“是工黨的人在發表演講,他們需要更多的擁護者,也就是台下那群工人。”
“工黨?這是一個黨派嗎?”
“某種程度上算是吧,一群維護工人階級利益的人聚集在一起,爭取勞工權利。”塞西莉聳聳肩。
忽然,她仿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但一晃而過,她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雷克斯家族有加入什麼黨派嗎?”
“那當然是妥妥的托利派,所有貴族幾乎都是托利派,支持君主製、教會以及貴族階級的權力。我們到了,圖靈,快下來吧。”塞西莉率先走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