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扶著塗羚落座,自己則坐到了她旁邊,塗羚感覺到塞西莉好像難過得快哭了,於是她轉過頭,安慰道:“塞西莉,我會慢慢好起來的,別太擔心。”
塞西莉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淚水充盈著她好看的藍眼睛,然後決堤。
塗羚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噢!女孩子!
原來她不僅貪戀美色,還不分男色女色。
這時候,一個男人走到塗羚對麵的座位,拉開椅子落座了。是她在門口遇到的那個人。
她想起來這個人的名字了。圖靈在日記裏提到,他叫馬西莫,在格蘭頓學院任職。
馬西莫,聽起來就比理查德好聽一百倍,人也長得比那個人渣好看一百倍。
塗羚本以為佩格女士的丈夫以及人渣也會出現,但隻等來了陸陸續續到餐廳布菜的女仆。
接下來她們開始安靜地享用晚餐。
前菜是鵝肝醬,她不太愛吃。倒是蛤蜊濃湯還不錯,她喝完了一整碗。主菜是烤鵪鶉配薯泥,香噴噴。
然後她還吃了一半的沙拉,幾片切達幹酪配餅幹以及一塊蘋果餡餅,最後還喝了一小杯利口酒。
吃飽喝足,她看著微微脹起的肚子,感覺這頓晚飯比聖瑪麗醫院的病號餐好吃一百倍,但比起聞霜樓,還是差一大截。
晚飯結束了,三位雷克斯家族的人相繼離開了餐廳。
塗羚找到一位女仆,以自己的臥室需要打掃為由,跟著這位女仆才找到了圖靈的房間,在三樓一個隱蔽的拐角處。
推開房門進去,正中央是一張高大的四柱床,床柱上雕刻著她熟悉的藤蔓花紋,輕紗床幔綴有金色緞帶。
梳妝台抵在高大的拱形彩色玻璃窗前,台麵陳列著一麵古老的銀質鏡子,鏡旁散落著一隻象牙梳、幾隻水晶香水瓶。
臥室左麵的牆擺放了一整麵由櫻桃木打造的衣櫃,木紋優雅細膩,呈現出溫暖的紅褐色。
對角處的牆壁上掛著幾幅絲綢織錦,下麵是一個四周裝飾著石雕的壁爐,壁爐旁是一個小小的落地書架,圖靈的小皮夾箱此時就放在書架底下。
等女仆把梳妝台上的香水瓶擺放好,塗羚就讓她離開了臥室,自己則開始獨自探索圖靈的房間。
上上下下翻了個遍後,她才發現這裏沒有一絲一毫理查德的痕跡,看來圖靈是獨自在這裏居住了一個月。
圖羚忍不住猜想那時圖靈的心境是怎麼樣的呢?遠嫁異國他鄉,新婚兩周後就發現自己丈夫不忠,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她再次翻開了圖靈的日記本,從第一頁開始看起,直到深夜,她才看完最後一頁。
此刻,她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小姐充滿了好感,但也更加惋惜她的離世。
圖靈,二十五歲。父親是鄰國馬克西亞的一位子爵,家在都城圖爾蒙。
她與理查德的婚約,是老雷克斯先生在他生前與子爵所結下的。她與理查德初見就是訂婚,再見就是結婚。
作為一位受過大學教育的知識女性,圖靈最初並不接受如此隨意的聯姻。
但當她得知這其實算不上聯姻,她的子爵父親、她的家族確實要依靠她獲取雷克斯家族的經濟支持時,她終於讓步了。
在這個時代裏,由於許多大學對女性限製入學,女大學畢業生簡直是寥寥可數。
而她們當中的大多數人也並不能完全自由地選擇自己的人生,像圖靈這樣被迫嫁人的情況並不少見。
躺到床上時,塗羚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壓抑,她決定必須做些什麼來緩解一下這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