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乃是無稽之談,你嫁入肅王府,隻會守寡。”蕭遲並非是咒肅王世子,而是他所知道的內幕,肅王世子活過來的幾率渺茫。
“我要是運氣好,嫁過去,肅王世子醒了過來呢?”
“他五髒已經受損,甚至衰竭,就算能醒過來,也是個廢人,怕是連床都下不了,你還是得守活寡。”
薑心棠聽完,沉默,在心裏衡量,最後下定決心:“我嫁。”
“你說什麼?”
薑心棠重複,“我嫁。”
蕭遲沒想到這丫頭竟不是來求自己救她的。
“不許嫁。”他命令,“你拒絕,本王出麵,三叔三嬸不敢逼你嫁。”
“可我覺得這是一門頂好的婚事,我想嫁。”薑心棠說。
沒有丈夫,或是丈夫癱瘓在床,她隻要守好婦道,或把癱瘓的丈夫照顧好,肅王府又隻有世子一個兒子,她無論怎樣日子都不會太難過。
她是真覺得,這親事還不錯!
至於蕭遲說要出麵……
長公主本就懷疑過她,蕭遲剛從北疆回來,明麵上與她並無特殊情分,又是男子,插手她的婚事,怕是長公主要再次懷疑了。
她可不敢上趕著去找死!
“嫁去守一輩子活寡,或是肅王世子半死不活,你伺候他一輩子,給他擦身、接屎倒尿,喂湯喂藥?”
她話才說完,蕭遲就把她轉過身去,麵對麵,掐住她下巴。
薑心棠被他壓倒性的氣勢嚇到。
雙手往後,撐著書案邊沿,鼓起勇氣與他對視,“我隻是國公府的繼女,能嫁入皇族,已經很好了,自然是要犧牲一些的,我能接受這些。”
誰不想嫁個好郎君,可她別無選擇,擦身、接屎倒尿,喂湯喂藥,總比被蕭廷文送去給老男人玩弄的好。
肅王妃說過了,無論能不能救他兒子,都會好好待她。
她不敢奢求肅王妃能待她多好,隻要給她一處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用像在國公府這樣,時刻得警惕著身邊的人賣了自己就好。
“如此說來你是真想嫁,隻要能入皇族,嫁給將死之人也無所謂?”
薑心棠正要回答,外麵突然傳來蕭遲手下的聲音,“拜見長公主!王爺正在屋內寫字,屬下這就進去通報!”
“不用通報了,本宮自己進去。”
手下想攔又不敢攔,急得聲音拔得賊高。
薑心棠也瞬間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就一把抓住蕭遲胸膛處的衣袍,“怎麼辦?長公主來了,怎麼辦?!”
蕭遲不慌不忙,在長公主推門進來的前一瞬,按住薑心棠的頭,一把將她摁下,塞進書案底下。
“寫字關門做什麼,屋子要通風才好。”長公主朝兒子走去,命嬤嬤去將窗戶也打開。
“不是在寫字嗎?怎麼墨漬都暈開了?”看到書案上那暈開一大坨墨漬的宣紙,長公主皺眉。
蕭遲神色鎮定,“母親你開門進來,嚇到我了,筆掉了。”
長公主才不信,目光落在兒子身上,眉頭皺得更深,“怎麼衣袍皺巴巴的?”
說著繞過書案,要來給兒子整理。
蕭遲趕緊扯了毯子蓋在自己腿上,同時長腿一伸,將嚇得縮成一團的薑心棠勾到自己兩腿中間。
“你蓋什麼?下麵藏人了?”
想到侍衛刻意拔高的聲音,緊閉的門窗,暈開的墨水,皺了的衣袍……
長公主伸手就來扯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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