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心裏清楚,即便他再三勸阻,李雲龍一旦打定了主意,是很難攔得住的。即便嘴上答應了,轉身還是會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在多次勸解無果後,他無奈地拍了拍身邊警衛員的肩膀,說道:“老李,既然你執意要去,那就把虎子帶上吧。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我留在醫院裏,很安全。虎子,你知道自己的責任嗎?必須保護好首長的安全,明白嗎?”
李雲龍笑了笑,打斷了趙剛的話:“嗬嗬嗬,行了,我答應你。虎子我用著順手,他會幫上忙的。我得走了,否則就趕不上了。下次有空再來看你。”
就這樣,李雲龍最終還是去了,這也正如邢誌國所猜測的那樣。他們一行三人快馬加鞭,迅速趕到了縣城。到了武工隊的地界後,他們換上了便裝,拿著需要的東西,繼續往縣裏走去。
到了縣門口,偽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什麼人?良民證拿出來看看。”
李雲龍心裏明白,這是朱子明故意安排的哨卡盤問。如果按正常套路來,恐怕會露出破綻。於是他故作不滿地說道:“沒看出來這一身打扮嗎?我們是去參加壽宴的!”
偽軍卻不為所動:“這沒用,我們朱參謀長說了,必須拿證件才能進城。”
李雲龍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上去就給偽軍一個大嘴巴子:“他娘的,老子是去拜壽的,你以為我願意來啊?這壽宴搞得有零有整的,真是麻煩。你到底放不放行?不放行老子省下大洋自個快活去,反正有你這小子頂著!”
那個偽軍挨了打,一旁悠閑抽煙的偽軍連長才開口說道:“放他們過去吧,那個叛徒早就失勢了,何必聽他的。今天來拜壽的人哪個沒點脾氣,你這小子白白挨了一巴掌。”
李雲龍就這樣順利混進了城裏,找了個攤位坐下,若無其事地喊道:“老板,來三碗麵條,八勺鹵子拌一塊兒。我這鄉下人頭一遭進城,家裏日子過得苦,口味重些,麻煩您再給打點清水來。”
老板抬頭一瞧,心裏頓時有了數,知道是自己人來了。在這城裏,兩人要三碗麵是接頭暗號,八勺鹵子則代表著八路軍,而說鄉下日子苦、進城吃得鹹,更是他們特有的接頭暗語。
不一會兒,三碗麵條就被端了上來,這時,一個偽軍連長徑直走過來,不客氣地坐下就開始拌起了麵條:“喲,這鹵子放得多了,城裏可沒人這麼吃。”
“嗬嗬,鄉下日子苦嘛,我看城裏人倒是過得太舒坦了。這次我得好好瞧瞧,這舒坦日子能到什麼程度。”李雲龍回應道,同時,那連長悄悄從兜裏掏出一張鈔票,輕輕放在了桌上。
和尚朝李雲龍微微點頭,隨後往桌上拍下了兩個銀角子,端著麵條走到一旁去站崗放哨了。那連長瞥了一眼桌上的錢,低聲說道:“今天是平田一郎的生日,城裏的大小官員,還有附近的維持會主要成員都被請了來。朱子明也在場,你得多加小心。”
李雲龍笑了:“來得正好,我還怕這烏龜王八蛋不來呢。謝了兄弟,剛才城門口多虧你開口相助。”
“我收到命令就來了這兒,你可能不記得了,忻口戰役那會兒我就在新一團了。在這裏也混了兩年多了。”那連長一改之前的偽軍模樣,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光芒,緊緊盯著李雲龍。
“放心,天很快就會亮的。”李雲龍一聽是自己的老部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起身離開了。
和尚領著他走到一旁,低聲說道:“隊長,你看那邊賣糧的小夥子,他練過功夫,而且身手不凡,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李雲龍聞言,頓時來了興趣,走過去與段鵬攀談了幾句,隨後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怎麼樣?願意跟我走嗎?去打仗,為國家出一份力。”
段鵬聽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八路軍真是好樣的,打小日本鬼子從不含糊。可是長官,我家裏還有老娘沒送終,等我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好,就來投奔您。”
李雲龍一聽,頓時沒了興致:“哎,好好的一個漢子,怎麼這麼不開竅呢。等你家裏事情辦完了,恐怕天下早就太平了。算了,你還是好好賣你的糧吧。”說完,李雲龍急匆匆地去了茶莊,與楚雲飛碰頭。
“雲龍兄,能來赴約,楚某真是萬分感謝。”楚雲飛熱情地迎了上來。
“雲飛兄相邀,我豈敢不來?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給這個麵子,不死也得來。”李雲龍笑著回應道。
“雲龍兄,既然這麼給麵子,那我那一營的裝備?”楚雲飛話鋒一轉,提到了正事。
“嗨嗨嗨,雲飛兄也是晉省人,算起賬來劈啪響。既要麵子又要裏子,咱老李可不一樣。麵子當不了飯吃,咱倆各退一步吧。麵子讓你掙了,裏子的事咱倆就算了,怎麼樣?”
經過一番你來我往的對話,李雲龍和楚雲飛終於達成了共識。以後這一茬就算翻篇了,別再翻舊賬了。兩人相視一笑,孫銘上尉適時地遞上了一張請柬給李雲龍。隨後,兩人分道揚鑣,約定晚上在會賓樓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