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女兒不爭氣的同時，曹鳳仙心裏對李悠然的不滿又多了一層，麵上卻不動聲色，依舊笑嗬嗬的。
倒是她斜後方的朱琴，聞言，快速抬眼，悄悄瞄了一眼曹鳳仙，看向李悠然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用李悠然招呼，張迎娣自在地好像進了自己家，直接推門進了東屋，一眼便看到李悠然放在炕上的毛線。
張迎娣眼睛一亮，緊走兩步，上手一摸，嘴裏發出嘖嘖聲，“真軟和啊。”
跟在她身後的曹鳳仙三人，這時候也看到了。
“悠然，這毛線你買的？”曹鳳仙問道。
李悠然點點頭，“嗯，東籬冬天在外麵跑車，得多穿點才能保暖，我就想著給他織件毛衣。”
“你還會織毛衣啊？”
張迎娣撇嘴，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質疑。一個早年沒了親娘的小丫頭，會織毛衣？她怎麼不信呢。
李悠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我也隻會最簡單的針法。”
曹鳳仙另有關注點，在親手摸過毛線之後，她肉疼地問道：“這是細毛線吧？”
細毛線要比常用的粗毛線貴上一些。
李悠然立刻意識到曹鳳仙真正關心的是價錢，她假作不知，“這是我送東籬的第一件禮物，當然想送他個更好的。”
言外之意，這是花的她的錢。花多花少，都是她說了算。
點到為止，真的跟老院弄僵關係，對她和章東籬沒有好處。
李悠然於是加了一句，“娘，我特意多買了三兩毛線，到時候給你和爹一人織一頂帽子。”
話落，曹鳳仙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客氣地擺手，“不用了，這麼好的毛線，留給你和東籬用吧。”
“娘，你就別客氣了。我買的時候就跟東籬說了，他當時便把你的爹的尺寸告訴我了。”
以前章東籬住在老院的時候，經常會給老兩口買新衣服、鞋子和帽子。
所以曹鳳仙自然不會懷疑李悠然的話。
她雖然覺得老四夫妻倆大手大腳，不會節儉過日子，買毛線是，烙餅裏放了太多雞蛋和油也是。
但李悠然提起會給她和老兩口一人織一頂細毛線帽子，曹鳳仙心裏還是甜滋滋的。
她臉上不由自主地帶出笑來，“你們幾個慢慢聊吧，我屋裏還有點活，先回去了。”
大女兒想說什麼，不是她能攔得下的，李悠然不是個軟柿子，讓她給大女兒吃點癟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正好當著她小姑子的麵，讓董春麗親眼看清楚，不是大女兒不盡心，也不是他們張家故意阻攔，而是老四和老四家的都是有主意的人。
走到房門口，曹鳳仙回頭莫名看了一眼朱琴，“老二家的，你還坐著幹嗎？早上過來的時候，不是說幫我幹活的嗎？”
從前天她宣布以後家裏隻吃兩頓飯，並暗示三個兒媳婦以後不要沒事上門白吃白喝後，老大和老三家的果真不來了。
老二家的隻隔了一天，今天一如既往地上門，跟以前不一樣的就是故意避開了飯點。老二家話說得好聽，說她自己在家裏待著也是沒事，就過來看看老院有什麼事，是她能幫得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