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反應過來了,恨得又是拍大腿又是跺腳的,在原地轉了兩圈,嘴裏罵道:“好哇,我就說哪裏不對勁來著,合著李悠然那個死丫頭是故意嚇唬我,怕我賴上他們夫妻呢。”
想到這裏,王翠花的兩眼刷地一下子放出狼眼一般的綠光。
對呀,李悠然和章東籬這倆人,可都是有錢的主兒。
自己又被她狠狠地踢了一腳,那得給多少錢啊。
王翠花好像已經看到了李悠然雙手捧著厚厚的一遝錢向自己鞠躬道歉的畫麵。
她情難自禁地咧著嘴笑了好半天,回過神來後,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上的口水,撒丫子就往家裏跑。
家裏的臭男人,隻知道睡懶覺!
都給她起來,一起給她撐腰!
王翠花撇著兩條結實的大腿,往家裏跑去的同時,李悠然和章東籬終於停下了飛奔的腳步。
李悠然不管不顧地把整個重心靠在章東籬身上,大口地喘著粗氣,還不忘提醒他。
“我、我猜測王翠花待會指定會來找麻煩。你跟我統一口徑,千萬別承認我踹了她。”
章東籬呼吸不變,一隻手攬著她的後腰,讓李悠然更省力。
“你說誰?我們今天給娘上墳,進到李家莊後,路上一個人也沒碰見啊。”
李悠然猛地抬頭,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章東籬看了好一會兒,似乎不敢相信這是能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
對上章東籬坦蕩中閃過一絲線狡黠的目光,李悠然“噗”地笑出了聲。
“對,沒錯,不管是誰問,你就這麼說。”
沒再繼續歇著,李悠然抓緊時間往南山上村裏的墳地走去。
她得早點祭拜完李草兒,她可不想讓王翠花那種人打擾到李草兒的寧靜。
十月裏,西北風如約而至,吹得早已失去了生機的秋草不停地舞動著身軀,有節奏地在風中發出“簌簌”聲。
好像它們不甘心就這麼完成了自己的生命旅程,拚命在用這樣的方式在向世人證明,它們還活著。
哪怕早已泛黃,幹枯得完全沒了水分。
李悠然把準備好的祭品整齊地擺在李草兒的墳前,然後把周圍的秋草拔了個幹淨。
點火燒紙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草,擔心一個不謹慎會引發一場山火。
章東籬默默地幫她往喪盆裏添著黃紙,沒有出聲打擾。
李悠然在心裏默默地跟李草兒說著話。
她講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三個月,講自己最初是如何地害怕擔憂,講現在依舊偶爾的不踏實......
在任何人包括章東籬麵前沒有吐露過的話,對著李草兒的墳墓,李悠然可以暢所欲言。
最後,李悠然在心裏問道:“你們母女現在在另外一邊的世界團聚了吧。占了你女兒的身體並非我本意,但我也會以她的名義好好生活下去的,也會定期來看你們的。”
早在李悠然剛醒來的那幾天裏,她就偷偷地把原主的一件貼身衣物埋進了墳的旁邊。
她不能給原主立墳,隻能以這種方式讓母女倆離得近一些,以後祭拜李草兒的同時,也能給原主燒些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