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編號，可以追蹤到這把槍的來源和所有者，一旦發生意外或觸犯族規，可以迅速找到相關線索。
林萍萍的臉色愈來愈白，什麼編號？槍上麵居然有編號？！她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城裏的大房子裏，讀書和交朋友的事兒就夠她忙活了，哪裏知道這些小細節。
她死死盯著米缸，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求救似地看向林族長：“阿爸……”
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裏，她不知如何解釋，早知道就把一切都告訴阿爸，她就不用摻和進來，惹一身騷。
林族長不耐地看了眼田真，他以前竟不知道此子如此牙尖嘴利，當真是喂出了個白眼狼。
“給我搜。”
鄭伯歎了口氣，眼看著幾個身強力壯的狗腿子翻箱倒櫃，年久失修的家具壞的壞，掉得掉，小林多少年沒有這麼生氣了，事關愛女，關心則亂啊。
田真若無其事地吃完梨子，不動聲色地退到人群裏，一個眼睛亮晶晶的小女孩偷偷拿了張手帕給他擦手，他蹲下來接過，笑著把另一個香梨遞給她。
小女孩滿眼歡喜，回頭和媽媽確認自己能不能收，那婦女露出無奈的表情，點點頭同意。
“找到了！”一個剃著寸頭的胖子高聲喊道，他激動地從米缸裏拿出一把沉甸甸的獵槍。
獵槍顏色陳舊，給人一種灰蒙蒙的感覺，被壓製住的王瘋子突然嗷叫起來，嘶啞而怪異。
按住王瘋子的是當地的一個流氓，遇到這種事特別來勁，幸災樂禍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王瘋子這樣怪叫，族長肯定要責備他辦事不周，於是他往王瘋子頭發上脫了口唾沫，照著王瘋子臉上來了一拳。
“老啞巴，叫你媽，是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吧，哈哈哈哈……”
笑聲未止，他臉上就挨了一巴掌，不疼，就是侮辱性極強。
田真一直控製自己不去看王瘋子，免得被原身的情緒影響，但現在，他忍不了了。
巴掌揮出去沒有收回的道理，他揮了揮手腕，有點麻，聲音冷得不能再冷：“林族長！事情還未定局，您手下的人就可以隨意毆打我的阿爸，整個族群以您為尊，我能活到今天也多虧了您。”
他回頭直視林族長，沒有半分膽怯：“所以我們的尊嚴和生命就一文不值嗎？就可以肆意踐踏嗎？”
一時間鴉雀無聲，大家縱使對族長的某些行為頗有微詞，也不敢當麵提出來。
開玩笑，槍打出頭鳥，誰知道人家後麵怎麼給你穿小鞋呢。
田真冷笑幾聲，把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今天是我阿爸，明天又是誰呢？誰家沒有親人？”
楊招娣無聲地低下頭，被他說得滿臉通紅，她忽然覺得田真勇敢極了，起碼比她勇敢多了。
林族長嚴肅的臉終於有了裂痕，他環視四周，將族人或失望或氣憤的神情看在眼裏，驟然發覺自己的愚蠢。
以往隻當田真是個可憐的孤兒，不過是他用來籠絡人心的工具，提升他在族人心目中的形象，現在看來，是他小看田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