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兒媳都是姬十娘為兒子們精心挑選的。
長媳蘇錦繡，今年二十二歲，膚白貌美，玉軟花柔，原是辛國第一豪商蘇崇山的掌上明珠。
二媳江心月，今年二十一歲，清冷恬淡，溫婉動人，是江神醫唯一的女兒。
三媳明珠，今年二十歲，天生媚骨，美豔不可方物，早些年她隻是三兒子韓禮養在外麵的側室，後來生了嫋嫋，姬十娘做主把她迎進門。
後來韓禮的正室夏氏病逝。
姬十娘見明珠對夏氏留下的兩個孩子視如己出，照料得無微不至，便又做主，把明珠扶做了正室。
四兒媳衛書蘭，年方十九，蘭心蕙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前太傅衛仲的幺女。
五兒媳柳元漪，未滿十七，本就生得一副桃羞李讓的好樣貌，又因剛出月子不久，初為人母，容顏更是靡麗姝膩，連女人見了也是心動。
她們身旁跪著年幼的女兒。
六歲的素素，五歲的菀菀，四歲嫋嫋，四歲的央央，三歲的顏顏，以及出生不滿百日的淺淺。
素素眨巴著澄澈明亮的眼睛，軟軟糯糯的聲音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祖母，爹爹和伯父們為什麼隻要子慎弟弟，不要素素，是素素做錯了什麼事，惹祖父生氣了嗎？”
“不，你沒有錯。”
姬十娘伸手擦掉素素稚嫩小臉上掛著的淚珠兒：“錯的是他們，他們一定會為今日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素素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門外喊聲震天。
敵軍已經攻破城門。
裴霄率領鐵騎即將往她們的平陽侯府而來。
眼下不是自艾自憐的時候。
“要想活命，隻有一條路可走。”
姬十娘說出內心的想法時，並沒有讓素素等幾個孫女回避。
往後的路隻會越來越難。
讓她們早一點明白其中的齷齪不堪沒什麼不好的。
六歲的素素似懂非懂：“……”
五歲的菀菀仰著頭天真的問：“祖母，什麼是以色侍人？”
姬十娘苦笑：“以色侍人，就是用咱們的美貌取悅男人，換取活命的機會。”
說得好聽是以色侍人。
說得難聽一點，那就是自甘下賤，苟且偷生。
稍微有點氣節的女人，都會在這種時候選擇自盡，以保全清白名聲。
但姬十娘這一世不想再死了。
她不想看著自己和兒媳孫女們的屍體腐爛流膿化為白骨，更不想看著韓修遠帶著兒子孫子們享盡人間極樂。
姬十娘本以為幾個兒媳會反對她的建議。
畢竟她們都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三從四德早就在她們骨子裏打下了烙印。
以色侍人對她們來說會比殺了她們更難受。
但她們的反應讓她著實有些驚喜。
蘇錦繡說：“一切全聽母親安排。”
江心月說：“他們對我等視如敝履，我們又何必為他們守身如玉？”
明珠說：“不就是陪男人睡覺，討男人歡心麼？這個我最會了。”
衛書蘭說：“隻要能活下去，莫說以色侍人，就算以身侍魔我也願意。”
柳元漪抱著繈褓裏的淺淺神色堅決的說道：“還請母親好好謀劃，為我等孤女寡母在這亂世求一條活路！”
平日裏嬌嬌弱弱的女人們，神色間多了一份堅韌。
姬十娘與她們歃血為盟。
此刻起，她們血脈相連，生死不棄。
就算她們要麵對的是不容她們活命的人間煉獄，她們也要攜手蹚出一條血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