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苑二老爺就病了,高燒不退,渾身打冷顫,陳氏在一旁伺候著,抬頭便看見了展氏冷著臉站在門口。

陳氏眼皮跳了跳,放下手中的帕子迎了上前。

“你收拾一下,跟我去接印哥兒回來。”展氏說。

陳氏噘著嘴不樂意:“嫂嫂不知道,這孩子倔強得很,不論我怎麼討好,也不待見我,年齡越來越大性子也越來越難以調教,若不教訓教訓,將來根本不會將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

讓印哥兒回來,陳氏心裏一百個不樂意。

“夠了!”展氏不悅瞪了眼陳氏:“印哥兒雖然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可這麼多年也是在我眼皮底下長大的,他什麼秉性,我還能不知?”

“嫂嫂,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將印哥兒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的。”陳氏一邊說著還不忘擠出兩滴眼淚。

展氏冷哼:“這裏沒有外人就別來這一套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無論如何,印哥兒都是苑家嫡子,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被展氏訓斥了一頓,陳氏立馬就老實了許多,縮了縮脖子乖乖跟在身後去了趟納蘭府。

這次展氏還專門帶著軟轎來接。

納蘭信對二房兩口子不待見,但對於大房還是有幾分尊敬的,不為其他,隻因納蘭信和苑大老爺曾是同僚,而且苑大老爺還曾提拔過納蘭信。

所以,聽說展氏來了,納蘭信也沒有多為難,直接叫人請進門。

“納蘭大人。”展氏滿臉愧疚:“這些日子打攪您了,是我一時照顧不周才會造成疏忽,今日我是來將印哥兒接回去的。”

展氏朝著陳氏使了個眼色。

陳氏硬著頭皮上前:“納蘭大人,府上兩個孩子玩鬧時沒輕沒重,讓印哥兒受了傷,已經打攪您許久了,今日特意登門拜訪感謝大人,還請大人笑納。”

說著陳氏便讓人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捧上來,是一些名人字畫,一看就價值不菲。

而且這禮物是用了心思的,投其所好,送到了納蘭信的心坎上。

若是以往納蘭信肯定會愛不釋手,可如今,他隻是淡淡一瞥,道:“印哥兒傷勢太重了,太醫說最好不要輕易挪動,不如就讓他留在納蘭府休養吧,等傷勢穩定了,再送回去也不遲。”

陳氏聽這話,張嘴就說:“納蘭大人有所不知,這七八歲的孩子為了逃避責任,經常是張嘴就來的謊話,您可不要被欺騙了。”

納蘭信蹙眉。

“你這叫什麼話?”展氏不悅地瞪了眼陳氏,陳氏趕緊解釋:“印哥兒說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當然,我相信他肯定是害怕被大人責罵,這才說謊了,孩子嘛,還不懂事,等回去教教就好了。”

在陳氏眼裏,不就是從假山上摔下來麼,磕破了腦袋,養一養早就好了。

哪就這麼嬌氣了。

肯定是印哥兒在納蘭家嚐到了甜頭,賴著不肯走,所以才會說謊哄騙納蘭信。

“納蘭大人放心,我將孩子接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管教。”陳氏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有發現納蘭信陰沉的臉色。

“夠了!”展氏朝著陳氏使了個眼色。

陳氏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看向了納蘭信,被對方看中的狠厲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

她想不明白自己是哪裏說錯了?

“納蘭大人,是不是印哥兒說了什麼,您對我有什麼誤會,不礙事的,不如將印哥兒帶過來,有什麼話當麵說清楚就好了,這孩子,怎麼什麼話都說呢。”

納蘭信聞言有些氣急敗壞:“印哥兒什麼都沒說......”

“納蘭大人不必替他辯解,我畢竟是長輩,定不會怪他的。”陳氏不信,認為一定是印哥兒賣慘說了些什麼,所以才會讓納蘭信對苑家有偏見。

陳氏心裏甚至想著一定要給印哥兒個教訓,省得將來敗壞了二房。

“二夫人覺得印哥兒能說什麼?”納蘭信反問。

聞言,陳氏就當做是納蘭信妥協了,她兩眼一紅,開始抹眼淚:“自從我嫁過來,每日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哪裏會惹得印哥兒不高興,他......他怎麼能張嘴汙蔑我呢。”

展氏尷尬地看向了陳氏,又對著納蘭信說:“納蘭大人,這其中會不會真的有什麼誤會?”

“誤會?”納蘭信本不想和兩個婦人發脾氣,但現在聽著兩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詆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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