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廊下微風乍起,吹起她鬢間一縷秀發,雲瓷眯了眯眼,夏露立即拿來了披風搭在了雲瓷肩上。
“娘娘,天涼了您進去坐坐吧。”
雲瓷搖頭,抬起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聽見耳邊腳步聲響起,她瞥了眼是個陌生臉龐的宮女打扮。
朝著夏露使了個眼色,夏露會意悄悄將人引入了隔壁,沒多久,宮女彎著腰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不一會兒圓心也走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娘娘,事兒都辦成了。”
雲瓷嘴角翹起了淡淡笑意。
“這麼說,就剩下王女官了?”
圓心點頭:“是,王女官跟隨太後多年,奴婢幾次偶遇想邀王女官出去坐坐,都被拒絕了,是奴婢無能。”
要是坤和宮的人這麼好啃下來,那周太後也太失敗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若是不能為所用,那就沒有必要存在了,雲瓷親自去了一趟坤和宮請安。
和預料中一樣,被王女官給攔截了:“太後剛服了藥歇息了,娘娘請回去吧。”
雲瓷目光一抬看向了王女官的臉。
許是被盯得頭皮發麻,王女官有些不自然地扭過了頭,壓低聲音說:“皇後娘娘一片孝心,太後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很欣慰的,您改日再來吧。”
雲瓷輕笑,彎腰拉過了王女官的手將腕間一串十八顆檀木手串滑到了她手中。
“王女官也不過三十出頭,本宮隻覺得可惜,宮裏再好,女官也不過是個奴婢,往後還有大半輩子的時間繼續熬著......”
王女官蹙眉,隻覺得今日的皇後有些怪異,她掙紮想要將檀木珠子從手腕上褪下來,故作惶恐道:“皇後娘娘謬贊了,奴婢天生賤命,能留在坤和宮照顧太後,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雲瓷掩嘴一笑,眉眼彎了彎,像是在說一件非常好笑的事,卻讓王女官一頭霧水。
“可太後年紀大了,趙王又染了那樣的怪病,憑你一個人獨撐著坤和宮,又能撐到幾時呢?”雲瓷鬆開手拍了拍王女官的肩:“忠心耿耿固然好,可審時度勢也是極重要的,無論如何爭,最後的贏家都不可能是太後。”
說完雲瓷收回了手,隨手指了指廊下空地,王女官不明所以地順著視線看去。
地上幹淨整潔,被打掃得毫無雜質。
“那裏曾經杖斃了李嬤嬤。”雲瓷語氣輕飄飄的。
王女官倏然瞪大了眼,回想起那日李嬤嬤身下流出的鮮血,李嬤嬤沒掙紮幾下就斷氣了,她呼吸一緊:“娘娘,不論太後和皇上如何爭鬥,您也不可能是最後贏家,既無背景靠山,又無子嗣撐腰,您的下場未必比奴婢好,與其擔心奴婢,您才應該考慮日後如何,而不是眼前的風光。”
一個沒有恩寵,沒有強大背景的娘家,連子嗣都沒有,將來下場又能好到哪去?
雲瓷莞爾一笑:“先別急著回答,本宮給你一日的時間斟酌。”
說完,雲瓷轉身離開。
王女官撇撇嘴,並未把雲瓷放在心上。
離開了坤和宮,雲瓷趕去了議政殿,那裏已經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眾人見著她來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雲瓷清冷的小臉緊繃著來到了太醫跟前:“皇上怎麼樣?”
“回皇後娘娘話,皇上這是老毛病又犯了,不過這次比之前更加嚴重了。”太醫顫顫巍巍地回應。
誰不知皇上的身子時好時壞,隔三岔五就要病倒一回,有時還會十天半個月都昏迷不醒地在榻上躺著。
不同的是,往日傅璽察覺身子不適就會閉朝不見人,等身子好些了才來上朝。
而這次是直接在早朝時噴出血,當眾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