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賀將手上的一枚珠串展開:“這是柳氏手中緊緊抓住的,是若嬤嬤的手串。”
雲瓷唏噓,暗嘆納蘭老夫人真是心狠,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把人給弄死了。
“那三叔打算怎麼辦?”雲瓷問。
納蘭賀深吸口氣,看了眼兩個女兒:“先將二人安置離京,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嫁了。”
她在對方的眼中察覺了一抹殺氣。
“三叔要替姨娘報仇?”雲瓷並不是不贊同,而是以納蘭賀現在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扳倒納蘭家。
納蘭賀額前青筋暴跳,咬牙切齒道:“我不能讓柳氏死不瞑目,她跟了我十六年,沒有享過一天福,好不容易一家子團聚卻被人暗害了,這筆賬我如何能罷休?”
他就算是豁出去性命,也要讓納蘭家給個交代!
“姨娘的喪事的確不該這麼潦草。”雲瓷忽然感嘆一句:“姨娘應該風風光光葬入納蘭家祖墳才對。”
納蘭賀蹙眉,不解地看向雲瓷。
“依照祖母的脾氣,就算是三叔將兩個妹妹嫁出得很遠,祖母也未必會對兩個妹妹心慈手軟,輕易放過,三叔更無力抵抗。”雲瓷是知道納蘭老夫人的脾氣,吃硬不吃軟。
這種愛作妖的人,隻要還有口氣兒在,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她不是沒有想過弄死納蘭老夫人,但死容易,她還要守孝,不劃算,將人弄得半死殘廢,倒是個好主意。
“姨娘的死,我也有一部分責任,這事兒我不能不管。”雲瓷深吸口氣,她和納蘭家也有血海深仇。
納蘭賀搖頭:“不必,你一個姑娘在外本就艱難,大哥又不在京城,我這個做長輩的沒能照拂你,怎麼還能將你拖下水?”
萬一雲瓷出點什麼事兒,納蘭賀實在沒臉和納蘭信交代。
“三叔,咱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雲瓷道,她這個人向來錙銖必較,也看不慣納蘭老夫人這般囂張跋扈,隨意的草菅人命。
她對納蘭老夫人一忍再忍,對方毫不知收斂,打蛇打七寸,她就要讓納蘭老夫人嚐嚐心痛的滋味。
納蘭賀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少女,明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可渾身竟然散發著一股主宰世人的氣勢。
令他也忍不住臣服。
“你打算如何?”他問。
雲瓷扯唇淺笑:“能讓祖母心痛的,就隻有二叔出事了。”
......
“柳姨娘那個賤婢真的死了?”納蘭老夫人一大早就聽見這個好消息,笑得合不攏嘴。
方氏連連點頭,她現在不再是納蘭二夫人,人人都稱一句夫人,偌大的祖宅也都是二房繼承。
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絕對錯不了,老三發現不對勁時差點都跳河殉情了。”
真是沒出息,不就是死了個姨娘麼。
納蘭老夫人早就看不慣三房了,這些年一直打壓,絕不給三房任何出頭的機會。
還想巴結大房借著分家的機會出去逍遙快活?
做夢!
“老三要是知道這事兒是因為他巴結了大房,才釀成了後果,也不知是不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納蘭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心情舒暢。
“母親,這是從柳氏那賤人手裏拿來的。”方氏將錦盒遞上,裏麵是五萬兩銀票和房屋地契。
她知道這事兒瞞不過納蘭老夫人,所以也沒敢私自扣下來,納蘭老夫人瞥了眼之後才說:“之前買人參花了不少,這些就當做充了中公吧。”
方氏聞言立即笑成一朵花,連連道謝之後將東西收起來。
“柳氏這賤人死有餘辜,背地裏吃裏扒外,還敢和雲瓷那白眼狼合謀算計納蘭家,真是報應!”
兩人在大廳裏罵罵咧咧,越說越來勁,連帶著心情不錯地多吃了大半碗飯。
剛放下筷子,那頭管家來稟報,說是大姑娘回來了,納蘭老夫人直接叫人給攆出去:“分了家,就是兩家人了,別三兩天頭地往回跑,讓她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