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賀這輩子就沒娶親,身邊隻有柳姨娘一人,他曾多次提出讓柳姨娘做正室,可都被納蘭老夫人否決了。
原因是嫌柳姨娘出生不夠,所以柳姨娘生了兩個女兒之後,仍是妾侍身份,連帶著三姑娘和四姑娘都是庶出身份。
柳姨娘見著雲瓷便跪了下來:“多謝大姑娘。”
雲瓷閃身避開,側過身將柳姨娘扶起來:“柳姨娘客氣了,快請坐。”
她將人帶到了大廳安置,雲瓷也能明顯看出三人臉上露出的放鬆,仔細想想也是,在祖宅被壓製的又何止大房,三房一直以來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大姑娘,我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求您。”柳姨娘忐忑不安地望著雲瓷。
雲瓷大約猜到了對方要說什麼。
“大姑娘,三姑娘未經世麵,貿然被選秀女,我擔心她應付不了宮裏,即便僥幸入宮成了貴人,我們也給不了什麼幫助。”柳姨娘滿臉擔憂,比起女兒的榮華富貴,她更希望三姑娘平平安安。
雲瓷蹙眉,這事兒她還真不敢打包票幫忙,隻說:“我盡力一試吧。”
柳姨娘聞言又要起身跪下,雲瓷再次將人攔下,柳姨娘哽咽道:“大姑娘,我知道這事兒很為難人,但我們實在不知該求誰了,不論成與不成,大姑娘都是三房的恩人。”
“柳姨娘嚴重了。”
一旁的納蘭賀說了幾句感激的話,臨走前還給雲瓷留了四萬的銀票:“這是大哥留下的,你一個姑娘在外住著,手裏沒有點銀子傍身怎麼能行,你若是能用上三叔,盡管開口。”
送走了納蘭賀一家子,雲瓷盯著那四萬兩銀票出神,她要是記得沒錯,這銀票應該是分家時的數目。
三叔能將它送來,她倒是很意外。
不過,至少比二房強得多。
“皇上若是看不過眼,三姑娘定是入不了眼。”
樹上再次傳來傅璽的聲音。
雲瓷挑眉:“若是皇上看中了三妹妹呢?”
依三姑娘的性格,的確不適合入宮,一輩子淒淒慘慘地留在宮裏的某個角落等死。
三姑娘性格溫婉,和她素來交好,雲瓷也實在不忍心看著三姑娘落得這樣下場。
“不必你出手,納蘭家也會想法子讓三姑娘落選的。”
這話雲瓷半信半疑。
但很快就得到了驗證,三姑娘落選了,原因竟是三姑娘的八字和宮中犯克。
實際上是納蘭老夫人不想讓三房過得太痛快,托人動了些手腳,特意改了三姑娘的八字。
這消息雲瓷還是傍晚才知曉的。
“姑娘,老夫人也太小心眼兒了,三姑娘那麼乖巧的人哪就得罪她了,萬一三姑娘要是得寵了,說不定還能讓納蘭家揚眉吐氣呢。”春芬道。
雲瓷正在翻閱醫書,指尖劃過一頁,頭也不抬地說:“她向來如此,自私霸道慣了。”
話音落,外頭傳柳姨娘來了。
雲瓷合起醫書,起身去迎,柳姨娘是紅著眼眶來的,嘴裏念叨著多謝大姑娘。
“姨娘不必見外,這事兒並不是我幫忙的。”雲瓷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柳姨娘驚訝,但很快恢復了正常:“這麼多年了,老夫人性子真是一點兒也沒變。”
過去,三房一家子生活在祖宅,過得小心翼翼,可現在搬出來了,柳姨娘也有了底氣。
“大姑娘,今日我來不止是來道謝的,還有過往的事想說給你聽。”
雲瓷臉色微變,對著春芬使了個眼色,讓身邊人都退下了,柳姨娘見狀才徐徐道來。
“接下來我的話可能會匪夷所思,但我以性命發誓,句句都是真話。”柳姨娘舉起三根手指,一臉嚴肅:“你母親的死確實不是意外,她的安胎藥裏被人下了紅杏草,藥量極少,但長久服用生產時必定會大出血,此事被人發覺後,你母親就謹慎多了,吃喝用度都是萬般小心,但還是抵不過生產時被人刺激。”
雲瓷握著杯茶,指尖攥得發白,呼吸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