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信朝著上首的牌位重重的磕頭,一下又一下,砰砰作響。
見狀,納蘭老夫人眼皮跳了跳。
不久納蘭信緩緩起身,他的視線和納蘭老夫人平齊,一字一句的說:“分家吧。”
“你說什麼?”納蘭老夫人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麼多年,納蘭信一直都是言聽計從,隻有在雲瓷的事情上偶爾會有些意見,但大多數還是一顆聽話的棋子。
“我還活在這個世上,你就想著分家?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納蘭老夫人沒好氣的嗬斥:“虧我養育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麼氣我的,好好好,我今日就一頭碰死在老祖宗麵前,也省的日後到了地下落個埋怨!”
從前,納蘭老夫人也對納蘭信用過這一招。
可現在,納蘭信已經死心了,他就站在原地冷眼看著納蘭老夫人作勢往柱子上去撲。
和他預料的一樣,納蘭老夫人並沒有撞柱,而是及時停下,側過頭陰惻惻的看向了納蘭信,不可置信的問:“你當真要看著我去死?”
納蘭信並未回應,隻有滿腔的後悔和自責,他怪自己太過愚孝,怎麼就沒有早點看穿納蘭老夫人的小把戲呢?
害的妻子和女兒在納蘭家受了這麼多委屈。
他深深的看了眼納蘭老夫人,聲音冰冷的毫無感情:“若是此刻談分家,大房可以妥協,若是鬧出來,到時不得不分時,母親可別後悔!”
在這一刻,納蘭老夫人突然感覺自己做錯了,她是氣糊塗了才會以性命要挾納蘭信毒死自己女兒。
她明知雲瓷是納蘭信的命根子。
望著納蘭信眼中的冰冷,她後悔了,趕緊道:“我剛才隻是氣糊塗了,你別往心裏去,雲瓷是我親孫女,我還能逼死她不成,我隻是想給她個教訓罷了,嚇唬嚇唬她罷了。”
這話納蘭信根本不信,他的心已經死透了。
甚至連質問都沒有,朝著納蘭老夫人拱手後便轉身離開。
“信兒!”
不論納蘭老夫人在身後怎麼吶喊,納蘭信倔強的背影一步步走遠,連頭也沒回。
片刻後,納蘭老夫人又召見了納蘭擎。
“剛才納蘭信要分家。”
“分家?”納蘭擎不解,依照大哥那麼孝順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提及分家?
納蘭老夫人隻好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的事說了,納蘭擎蹙眉:“母親糊塗啊,雲瓷在大哥心中什麼地位,您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大哥深得趙王和皇上器重,將來必定前途無量,這個時候談分家,於二房不利。”
“他怎麼會入了趙王的眼?”納蘭老夫人有些吃味,那個木頭樁子性子寧折不彎,根本不討喜。
納蘭擎隻說此事說來話長,並沒有具體提及,又說:“納蘭家在外名聲受損,更離不開大哥。”
“都怪雲瓷這小賤人處處忤逆我,否則我哪至於說出那番話得罪人。”納蘭老夫人摸了摸臉,把雲瓷掌摑她的事一說,納蘭擎半信半疑,其實打心眼裏是一個字不信的。
隻是沒有當眾反駁罷了。
“不論如何,母親都不能答應分家。”
納蘭擎再次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