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凜腦袋裏的記憶畫麵混亂,零碎,不連貫,像開水泡一個接一個的冒,沸騰而滾燙。

“啊——”

閉眼是幼時宋玉帶人淩虐他的畫麵,睜眼是薑蔓蔓和江白年手挽手心意互通,對他說,願獻祭生命,護天下蒼生和平。

薑蔓蔓溫柔的笑顏,熨貼的問候,都是不可多得,珍貴的記憶。

偶爾甚至有宋玉隱晦的眼神,和危險之際的相救,荒謬!

但記憶中,更多的是痛苦和絕望,妖界、魔淵……

一遍又一遍折磨著時凜,最後咬破了嘴唇,抑製不住痛苦,嘶吼一聲,眼一閉,暈倒在地。

薑蔓蔓聽見倒地的聲音望過去,昏暗裏,三個人都受了傷,倒在了地上。

這時,房間安靜下來,才聽見秦笙笙在角落裏發出嗚嗚抽泣聲。

這個場景,心髒突地隱隱抽痛兩下,薑蔓蔓捏緊手中的帕子,深呼吸。

從腰間取下一個小藥瓶,吃了一粒藥,緩解心疾突發的不適。

秦笙笙能嗚嗚哭泣,狀況應該還好,薑蔓蔓從江白年身邊離開,先去看時凜。

把人從地上翻過來,摸到臉和手,發覺他渾身發燙,燙得薑蔓蔓縮了縮手。

久病成醫,薑蔓蔓常年身體不好,也自學了一些醫術,給時凜診了脈,發覺並無不妥。

她醫術也不甚高明,無法,先喂了些普通降火的藥,把人抱到了床上。

薑蔓蔓點了燭火,又再次去檢查江白年,一切正常,隻需等待一些時間便可蘇醒。

攔腰欲抱起江白年時,薑蔓蔓忽地看見他睜眼了,趕忙收手,關切道,“白年,你感覺可還好?”

江白年聞言,眼光掃過女子的手,還有床的位置,頭輕輕往旁邊一歪,咳嗽道:“無大礙……”

“別嘴硬!”薑蔓蔓見他摸著胸口,表情隱忍,半心疼半嗔怪地扶起他,“下回,別逞強。”

“宋玉,她始終……”

“白年哥哥!”

秦笙笙打斷了薑蔓蔓的話,突然飛奔了過來,擠開薑蔓蔓,一頭紮進江白年懷中。

“白年哥哥,你沒事吧?可嚇死笙笙了,笙笙,笙笙好怕……嗚嗚……”

江白年胸口悶痛,毫無防備被這一擊,險些重新躺地上。

好在雙臂迅速往後,撐在地上,才避免了悲劇。

“你,放開我!”江白年語氣不耐煩,帶著不易察覺的厭惡,轉而委屈又無辜地看向薑蔓蔓,“蔓蔓,幫我。”

薑蔓蔓原本見兩人擁在一起,略酸澀地縮回手,聽見江白年的聲音,才壓下心中酸澀,勸道:

“笙笙,先放開白年,他受了傷,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我,我不!”秦笙笙似乎賭氣一般,語氣帶著失而複得的慶幸,“剛剛我好怕,好怕自己死掉了,好怕白年哥哥死掉了,也好怕再也不能見到白年哥哥了。”

“白年哥哥,笙笙喜歡你,笙笙不想和你分開,你喜歡笙笙嗎?”

秦笙笙把頭從江白年的懷中抬起,眼神掃過他寬闊的胸膛,如玉的臉龐,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眼下,今天必須動手了。

但動手扒皮前,能完成攻心的目標,再完美不過了。

最好是心甘情願獻身於它!

這話直白,直白過了頭。

隻有秦笙笙滿臉紅暈,江白年和薑蔓蔓都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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