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不抓你進妓院了。”
老鴇將雲淺止的恐懼看在眼裏,竟對雲淺止安慰了一句。之後,小聲問道,“你真是東清國的公主?”
雲淺止在往後艱難的爬出一段距離後,冰冷無知覺的雙臂緊緊環抱住了自己的雙膝,整個人如初生的嬰兒般卷縮成一團,沒有說話。似乎,未聽到老鴇的問。
腦海中,一個盤旋的‘死’字,如鋒利的利刀將景夕的樣子殘忍的一個個劃破。
她的景夕死了,她的景夕是因為她而死的。可她當初,卻沒有相信她。她怎麼可以如此?她怎麼可以不相信她的景夕?她該死,真的該死。
自責,如一張漫天灑下的網,將雲淺止整個包圍。
而眼下被賣入妓院、再無任何出路的局麵,無形中又使得雲淺止親手將自己推入死角。
最後,所有的光芒,一絲一縷如抽絲剝繭般從雲淺止的眼眸中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散去。同時,心底深處一直以來的那一股堅強,也隨之被抽空。
眨眼睛,整個人歸為了死水般的沉寂,毫無生氣,眸底還染著絲絲呆滯。
老鴇此生,也算是做盡了壞事,自認從不是什麼好人。以往,這些買賣女子的事也沒少做,那些女子哪個不是哭天喊地還尋死膩活的?但她,也從不曾有一絲心軟過。可這一刻,不知怎麼的,竟忍不住對麵前之人心生了一絲憐惜與心疼。這個孩子,她都經曆了些什麼呀?“姑娘別怕,其實,我也是東清國的人。既然他們可以隨便找一句屍體來冒充你下葬,那麼,我也可以依樣畫葫蘆的瞞過她們。隻是,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我想……回家。”呆愣愣的望著冰雪地麵、望著自己的雙足,她喃喃自言自語。
老鴇聞言,沉默的想了想。許久,忽的爽然一笑,“好吧,我也做一回好事,我讓人送你回東清國去。”於是,老鴇不但送了一點錢給雲淺止,還給雲淺止雇了一輛馬車。車夫是小鎮內一個熟悉的年輕小夥子,絕對信得過。再三的囑咐,讓他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東清國去。隻是,在這一係列的過程中,雲淺止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一眼望去,漠然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可自拔,毫無生氣恍若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老鴇黯然歎息了一聲,看著馬車一路駛出小鎮。
這日午後,路過的城內。
“姑娘,我們已經趕了半天路,先吃個中飯休息一下吧。”
憨厚年輕的車夫在街道上停下馬車,回頭掀開車簾對著車內卷縮成一團的雲淺止開口。
片刻後,路邊一間小攤前,車夫與啞巴一般的雲淺止麵對麵而坐,一邊飛快扒飯沾得滿嘴都是,一邊讓雲淺止也吃。
這時,一輛馬車在兩個人身前的街道上箭一般飛速駛過,誰也沒有留意。可,不多時,那一輛馬車竟又原路返了回來,停在了雲淺止與車夫麵前。緊接著,兩名黑衣人下來,直接抓住雲淺止就迅疾如風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