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糧食精,這話在古代是絕對真理。
這不像工業化社會,低端製酒隻需要酒精勾兌,加上對應香精就可以售賣。
二鍋頭的釀造,尤其依賴高粱米這一重要的原料。
高粱不僅決定了酒的品質,更是決定了酒樓的生死。
賀安的目光變得深邃,恐怕他預測中最糟的情況要出現了。
雖然賀家在賀惟實的帶領下逐漸偏離了他的祖訓,但賀家的高粱田產始終被保留。
二鍋頭本就是賀安當時給自己留下的後手,自然也有配套的準備。
有自家的供應鏈,就永遠不怕別人斷供。
但是,馬李兩家居然敢如此堂而皇之地,以斷供來威脅他。
怕是賀惟實這位家主,再次出賣了賀家的利益,跟四大家族穿上了一條褲子。
“賀惟實,你倒真是膽大妄為,違背祖訓不算,竟然還要幫著外姓人欺負內姓人。”
賀安開口就是直呼賀惟實之名,引得四周一片沉默。
早就在一旁旁觀的賀惟實臉色驟變,他本想隱於幕後,沒想到賀安竟然當眾點破了他的背叛。
賀惟實臉色鐵青,猛然站出來,怒聲說道:“賀從文!你什麼意思?你這是當眾羞辱我嗎?”
“我才是賀家的家主,賀家十一莊上千口人擔在我身上,你憑什麼指責我!”
賀安語氣不急不緩:“賀惟實,當初太爺爺傳下來,那是十七莊六十五鋪,內外姓零零總總也有五千多人,怎麼越傳越少呢?”
“難道賀家人的肩膀都越長越小,我怎麼沒有發現?”
賀惟實被賀安一語戳中痛處,臉色漲得通紅,怒不可遏地反駁:“我……我這麼做是為了賀家穩固在梧州的地位!”
“四大家族勢力龐大,難道你以為單憑我們賀家,就能抗衡他們嗎?”
“現在我賀家經過兩代人努力,已經跟四大家族通婚合作了,這可是你嘴裏太爺爺都做不到的事!”
“更何況你這逆子滿口胡言亂語,還托夢?你怎麼不說你是爺爺轉世呢?”
“笑話!”
賀安微微搖頭,語氣鋒銳:“二鍋頭之配方,若非我太爺爺托夢,我怎會得知,若非太爺爺做好準備,賀家又如何會有高粱田?”
“至於通婚?當初太爺爺鋒芒太銳,四大家族根本不敢跟他通婚,因為就算嫁了女兒過來,那也是賀家的人。”
“現在願意嫁了,不過是因為你已經沒威脅了,嫁過來,還是他們自家的人。”
“你所謂的合作,不過是蠶食賀家的手段罷了!”
權利的遊戲,向來如此。
賀惟實氣得說不出話來,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隻能試圖維持自己最後的家主尊嚴。
正所謂,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承認自己失敗,年齡越大越困難。
賀安目光掃向馬邦德和李琦珍。
“兩位家主,哦不,四位家主,你們今天來,不外乎就是要拿下我賀從文的生意。”
“今天你們也看到了,這二鍋頭,必是無上佳釀,日後必能暢銷全燕國。”
“我賀從文執掌這門生意,怕是你們不放心。”
“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二鍋頭的配方,我可以給,但我要賀家的高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