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睿王也不稀罕你這欽賜的睿王妃,不如就讓給本將軍帶回西涼如何?我那兒正好缺一名舞姬,睿王妃這身段就很是不錯。”
當時的場麵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老皇帝直接尿遁而逃,群臣麵麵相覷,根本不敢摻和其中。
沒人去關心事實的真相。
更沒人會去管她楚夢漓是怎麼想的。
她就像塊破布,被人丟來丟去的同時,也是挑起紛爭的籌碼。
回首往事,就如同把愈合的傷口又劃開來看一遍,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即便是橫跨了生死,也是楚夢漓根本不願再憶起的。
她對君墨寒這個人的感情其實很複雜。
一半憎恨和厭惡,一半慶幸和感激。
慶幸的是,自己即便是塊破布,被司明鈺一封休書驅逐出府時,司墨寒也信守承諾收留了她,並在自己之後的複仇路上幫了不少忙。
憎恨的是,男人的收留是要她拿身體來償還的。
在君墨寒那裏,一切都是明碼標價,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身體,自由,乃至於尊嚴,性命。
“好漓兒,求我,你若是求我,本王也不是不能出兵幫你報仇雪恨。”
“乖漓兒,看在你如此討好我的份上,決戰之時,我便留司明鈺一條性命……”
從本質上來說,君墨寒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加神經病。
前一刻,那人邪魅張狂;後一瞬,那人嗜血殘忍。
“楚夢漓,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你
還想讓我去救他,做夢!”
“楚夢漓,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比起苟活於世,讓你死在我手裏有什麼不好!”
……
咕嚕咕嚕……
記憶如同被煮沸的氣泡,帶著那些塵封的畫麵席卷而來。
楚夢漓遍體生寒,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個埋葬了她的深海。
漆黑而冰冷的深淵中,自己拚了命的把手伸向水麵,可在光的盡頭,卻蕩漾著那人陰戾的麵龐。
男人力氣驚人,大半邊臉上都戴著梅花紋路的黑金麵具,紋絲不動地堵在出路口,癲狂地阻絕了她所有的生路。
君墨寒!
在整個南夏王朝,唯一能夠和“戰神”司明鈺齊名的名字。
前世,在雲州邊境,同樣也是這個男人,一直追殺她至忘川湖畔,直至跌落湖底。
幫她的人,是他。
要殺她的人,也是他。
重生的喜悅衝淡了楚夢漓當時的恐懼。
現在回想起來,“君墨寒”這三個字就如同詛咒,早就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骨髓裏。
楚夢漓呆立在梅園門前。
她慌不擇路地想逃走,仿佛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然而,一如當年忘川湖畔。
她越是想逃,命運的大手,就越是喜歡把她逼到懸崖邊上。
一道人影突然從破舊的宅院裏飛出,砸碎大門,“哐當”一聲,正好落在她兩步開外的腳邊。
那人趴在地上狂吐了一口鮮血,當即就染紅了她的羅裙。
“少爺,別管老奴,你快走,快走!”
梅園裏的人,楚夢
漓多多少少都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