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人還擱著打情罵俏呢,董奇偉看表,再看表耐不住道:“安生,不早了。”
陳安東回頭看了他一眼,嗯一聲,拉著彤小鏡低聲道:“走了。”
隨後將董奇偉扔在身後,說說笑笑的就往門外走了,這是明著把董奇偉當燈泡甩呢。偏偏待會兒他這個所謂的經紀人還得充當司機把人給送到拍攝現場,想著,董奇偉這心裏的酸水苦水就忍不住直冒。蘭花指捏的門柄撒手一放,兩撮垂在額前的泡麵劉海一晃,可見著他心裏有多煩躁。
黑色小轎車最後裏遮的嚴嚴實實進了拍攝現場,彤小鏡昨晚上沒睡好,這一路自然又無可避免的睡著了。秦晉拍戲的要求從來很嚴格,除非批許的記者,其他人是一概不準進入的,每進場,就算是熟悉的演職人員都需要眼睛掃描進行身份確認,陳安東這裏也不例外。
負責人低頭看了眼車上酣睡的女子,為難的看了看陳安東:“安生,這不大好吧。”
陳安東也不和他多爭辯,背過身去打了通電話給秦晉,隨即把電話遞給那負責人。不過爾爾,那負責人即點頭稱是,掛了電話這就放行了。
“你今天會很忙,帶著她,一會兒要出點岔子可怎麼辦?”
董奇偉始終擔心,偏側著頭看靠在陳安東懷裏睡得香甜的人。
陳安東抬眼朝他看了看,低頭輕笑:“不是還有你嗎?”
瞬時說不上話來,董奇偉背過身去,把車子停好。他能說她不願意帶著那姑娘麼?實在太能鬧事了。
當然,這些他隻能在心底裏默默抗議。
停了車子,陳安東輕拍彤小鏡,她一臉迷糊的朝窗外望,可就見黑布隆冬,眯縫的眼一時瞪大,驚道:“這麼遠?天都黑了!”
邊說邊伸手去摸車窗,觸手才發現,原來是拉起的簾子沒揭開。不禁訕訕,轉頭朝陳安東僵硬的笑笑,一把拉開車門跳下去。
董奇偉正好下了車過來替陳安東開門,彤小鏡這一跳就撞到他身上去了,他哎喲一聲,連連後退了兩步。彤小鏡傻眼,忙不迭伸手去拉他,嘴裏不休的說著“對不起”。董奇偉哪裏敢要她扶,隻怕再被她碰到一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於是更往後退得厲害,躲瘟神似的。
就這會兒陳安東從車上也下來了,拉住彤小鏡堅持不懈往董奇偉伸的手,道:“別管他。”
彤小鏡慚愧:“都怪我粗心,撞了董哥。”
可是……她有些奇怪的看董奇偉終於在她停止攙扶行動的下一秒站住腳,有些不明白的仰頭去看陳安東:“董哥是不是身體不好?我就撞一下,他怎麼退那麼多步?”
食指和拇指伸出來,眯眼照著董奇偉後退的路線當空量了量,她朝陳安東豎起兩根手指:“有兩三米這麼遠!”
語中多驚訝感歎。
董奇偉聞之差點兒暗自垂淚,他能當麵告訴那蠢姑娘,是怕她瘟神氣質太切實,黴了他這一兩個月的勢頭麼?
隻見陳安東抬手將她那兩根手指包裹進掌心,很有點兒警告意味的看了董奇偉一眼,繼而低頭貼在她耳邊道:“他每天都喝中藥補身。”
彤小鏡大愕,雖然董奇偉看起來是有點兒過分瘦了,可也不至於每天都喝中藥補身這麼嚴重吧?一雙秋水瞳眸裏立時盛滿了同情,全全朝了董奇偉看過去。
董奇偉一口老血沒當場噴出來給他們倆看,將憤憤掩蓋在心底,他背過身去,朝劇組所在方向走。
彤小鏡深表遺憾的跟著陳安東也走起來,自以為很小聲的問道:“他吃什麼藥?”
陳安東眼望董奇偉背影,不假思索道:“蛇床子。”
走在前頭的董奇偉一個趔趄差點跌倒,蛇床子!雌性荷爾蒙!他保證,保證!要不是快到拍攝現場,他立馬就掉頭和陳安東好好說道說道!說誰補蛇床子呢?
彤小鏡懵懂,秉持不懂就要問的良好品質,忙忙道:“蛇床子?那是什麼?補什麼的?”
陳安東但笑不語,愛憐的撫撫她的發頂,輕笑:“一會兒要乖哦。”
切,這話怎麼說?還有這動作,彤小鏡立時就想到六個字“撫摸樓主狗頭”,不樂意的拍掉他的手:“我又不是你養的小狗。”
陳安東笑得陰險,咬著她耳朵暗語:“可不就是小狗。”
暗喻明顯,明顯到彤小鏡盡管猜不到他是比喻的啥,也禁不住麵紅耳赤心跳不紊。總之,一定不是說什麼好事!這壞胚子!抬眼白他,她扭著身不要他摟,卻被陳安東早早識破,幾乎要把整個人壓在她肩膀上,彤小鏡掙不脫,唯有一記手肘叫他吃痛,聽得他悶哼一聲,心中洋洋得意,總算好過一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