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轉過身帶路,往彤小鏡房間走。背對著一之前隻能在大屏幕小屏幕上見到的世紀帥哥,劉寶寶實在不能保證自己不流哈喇子。暗暗拿兩根指頭在嘴角邊左右抹了兩抹,確定沒有一點點粘手的。這心裏才放下一塊大石,偶像麵前出醜是大忌啊!
輕手輕腳的開門,她讓到一邊附上解說:“她啊,從醫院突然衝出來差點被車撞到,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現在可要見不到小鏡了。陳……先生……”
勉強找了個合適的稱呼,她繼續:“我們小鏡可是百分百的好妞兒,什麼二-奶-三-奶的,都甩了吧,別傷我們小鏡的心,我相信你還是個可以……”
“人呢?”
話說到一半,陳安東突然握住她的手,那臉上狂風來襲的架勢,陰森恐怖,如古代畫工精心雕刻的五官隻稍稍斂收,即時有迫人心胸的氣勢。劉寶寶嚇了一跳,半截舌頭抵在牙齒上齶,動都不會動了。
房內空蕩,隻床上翻卷的薄被顯示方才有人躺過,那稍稍即將落地的巨石登時又被掉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吊掛在懸崖上頭,陳安東終於覺出一絲恐慌,那撲麵而來的恐懼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著他的喉嚨。
“她不在房裏,人呢?”盡量,盡量,他放開劉寶寶,迫使自己冷靜一點,再冷靜一點。
被他突然的氣勢嚇得心砰砰狂跳的劉寶寶木訥的朝那房裏一看,頓時跳起來,跑到房間裏拉起被子四下裏翻找起來:“咦?剛剛還在的!”
“難道是出去走走兜風?這麼晚了,不會吧……”
她回過身來麵向陳安東提出她不算合理的猜測,卻見陳安東臉越加沉,已沒有方才一瞬時的狂風怒卷之勢,卻是,陰沉沉的,像暴雨即至前黑雲壓城的天。她眨一眨眼,想問問那現在怎麼辦,上下嘴唇才分開,就見陳安東轉身,直往外走了。這劉寶寶趕著追過去,就聽得玄關處那門“砰”的一聲巨響,人不見了……
“寶兒啊!大半夜的怎麼這麼吵?”
“倆小姑娘說得高興也不能砸桌子啊,知道不?”
“是是是,回去睡吧。”劉寶寶眼朝玄關看著,手朝從房間冒出來睡眼惺忪的父母揮擺著,肚子裏在敲鼓,難怪小鏡難搞了,這人長得帥,脾氣也不小啊……
搖頭,歎氣,還是她的經濟適用男好。
這個季節的風已經帶了涼意,灌在她襯衫袖口裏,直鑽到貼近心髒的地方。涼,真涼。
身無分文的走著,一路寂寂,人到頂頂消極的時候總喜歡做許多許多自虐的事以求解脫,好像那痛是能夠隔空傳給另一個人似的。彤小鏡縮在路邊偶然見到的公用電話亭裏,低垂的眼落在腳邊,不知是哪個粗心鬼掉在地上一塊錢,她伸手過去撿拾起來,腳步有些發虛的依著亭子牆壁站起來。
將那錢塞了進去,指尖卻憂鬱著晾在半空,隨即,她咬了下唇,按下一串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隻短短兩聲響,電話那頭即響起熟悉的聲音,彤小鏡咬著下唇的齒不甚鬆落,一聲哭腔逸了出來。
他在寂寂無人的夜奔波,惶急的尋找,從一座城市到另外一座城市,不知疲憊的。惟願再見到那個帶著笑的小女人,半是撒嬌半是賭氣的瞪他,用弱弱帶尾音的腔調戳著他的胸膛怨他:陳安東,你就是個混賬王八蛋。
彤小鏡,你去了哪裏?
事事塵埃落定,在彤小鏡失蹤兩個星期三天十二個小時零四分的時候。劉劍被一審判決,鄭媛媛作為關鍵證人出庭作證,提供重要供詞佐證劉劍玩弄手段貪-汙-受-賄,刑-偵-舞-弊的事實。在政商兩界呼風喚雨這麼多年,在娛樂圈隻手遮天這麼多年,這隻大鱷終於落了鐵網,插翅難逃。
陳安東的記者會在十二點半之後,還有二十六分鍾,陳安東從別墅出發,準備前往記者會場地。
才和老馬,陳老他們道別要上車,鐵門那頭傳來聲響,一輛白藍色東風標致急駛而來,直衝到三人跟前,猛的刹住車。
陳老一口氣抽到胸口,和老馬倆人四手緊握。要知道,他們出租雙煞縱橫條條大路這麼多年,還從沒把車速飆到這個拍檔上,簡直,簡直……血壓都飆升了!
那車堪堪停住,車輪在地上拖拉出兩條深深的印子,門一開,鄭媛媛從車上下來。金屬色修身風衣,波浪長發極腰,高靴窈窕。往那三人麵前一站,紅唇一勾,眼梢上挑:“幹什麼?一副見鬼的樣子,不歡迎我?”
陳安東斜倚在車身上,一手撐在車頂上,一手放在長褲口袋裏,笑道:“依你這開車速度,早晚他們要被嚇出毛病來。”
說時向兩位老人家看過去,倆老頭異常默契的點頭讚同。卻不說話,看來猶是驚魂未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