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這人壓根就是個瘋子!陳安東啊陳安東,你個混蛋是睡成死豬不起來了哦?彤小鏡一腳踏進電梯,眼睛盯著模模糊糊的對麵99號房,憋得心裏冤屈死了。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被鄭媛媛耍得團團轉。想要闖進房裏去把那個罪魁禍首揪出來,卻又半點不得門入,砸門闖進去嗎?她還沒有這點破罐子破摔的勇氣。就隻能一個人生氣,越生氣越委屈就越是想哭。
正當電梯門關上的一刹那,斜對麵的99號房門打開,陳安東一眼就看到電梯裏那個低頭縮著肩膀掉眼淚的糊塗蛋,登時臉色大變,忙撲身過去緊按電梯。那頂上的紅色數字卻一路往下,未停半分。
“彤小鏡!”
他低喊著又急又惱的一腳踢上電梯,轉身回房要去拿手機打電話給她,身前堪堪站住一個女人。
“讓開。”
他並不看她,隻兩字冷然。
鄭媛媛並不退步,堅持道:“我不準你去追她。”
“昨天的帳我不和你算。”陳安東兩手箍住她肩膀,低頭俯看她的眸子又冷又深,“甚至這些天的帳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你最好現在就開始禱告,我能追到她。”
說完放手將她往旁邊一推,半點不留情麵,他進房拿了車鑰匙和手機,又匆匆跑了出來。鄭媛媛依舊站在原地,孤高冷傲的看著他,一動不動。
陳安東在她對麵站住,沉沉吐出一口氣:“拿了東西就走,記得關門。”
終究,他未有一句多言,擦身而過。
鄭媛媛伸手緊抓,卻徒有一把若有似無的虛影,人,早已不在身邊。
彤小鏡眼睛紅得厲害,招手攔了輛計程車往馬丁定的酒店趕,司機大叔是個話癆子,看她眼睛紅,從紅眼病一直猜到失戀失婚失業。彤小鏡已經很難過了,居然還碰上個這麼個二貨,簡直不堪言,更別提去注意到車外有人趕追出來的身影,堪堪與那人錯過了。一路忍著到了酒店。
付錢下車,那司機還問,究竟咋地了,哭成這樣。彤小鏡白眼一翻:“進沙子了。”
那司機居然還煞有介事的點頭,送了包紙巾給她。彤小鏡抓著那包紙巾,走進酒店大堂,往那大堂沙發椅上一座,抱著膝蓋就大哭起來。
MD,誰都欺負她!誰都當她好玩呢!
馬丁上樓去找了一圈沒見到她回來,正和前台小姐叮囑著,讓她注意下客人彤小鏡回酒店沒有,他自己出去再找一找,一轉身就看到類似小鏡的背景蜷縮在大堂沙發上,忙開走兩步到她跟前,看她瑟縮著肩膀抽噎著,他小心翼翼彎下腰:“小鏡?”
彤小鏡一聽熟悉的聲音,仰頭睜著一雙委屈極了的淚眼珠子看向馬丁,嘴巴一扁一扁的,喊了一聲“哥”就撲到他嚎啕大哭。
馬丁這心都疼得抽了,摟著她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會拿手不停拍扶著她以示安慰。
她那聲音夠不管不顧的,所幸這個時間點大堂來去的人也不多,就那前台服務生時不時拿眼睛往他們這兒看。彤小鏡窩在他胸前是有個好遮擋,這馬丁免不了半側著臉,不好意思去對那打過來的探究眼神。好不容易等她抽抽噎噎的像是要停下來,馬丁襯衫的前襟也報廢得差不多了。
彤小鏡邊揉著眼睛邊從他懷裏起來,一看他那胸口一大塊眼淚鼻涕的,自己忍不住吊了嗓子想吐,忙把剛額外撈來的紙巾抽著要給馬丁擦。啞著嗓子迭迭道歉。
忙碌的小手被抓進掌心,馬丁低頭看著她:“沒事。”
以一種極平和溫柔到誓要溺斃她的眼神凝視她,彤小鏡莽撞間撞進他的瞳眸間,這心上就砰砰響了兩聲,在她最最需要人陪伴需要人安慰的時候,有一個人無時無刻,溫柔巨細,嗬護備至。饒是鐵石心腸,也沒有不軟化的可能。
她便覺腦中嗡嗡,眼前的人也模糊起來,直到馬丁垂下的眸越來越接近她仰望的眸光,直到她清晰聽聞到兩人呼吸相觸時發出的細微聲響,直到那一聲爆喝炸起。
彤小鏡和馬丁同時往門口看去,就見陳安東一身風仆仆,臉色鐵青至極,暗黑色的眸光如利刃寒光般直射在他們兩人身上。
這麼些天他沒消沒息,任由她一個人揣度猜測,任由她巴巴趕上門卻被人那樣耍玩,然後他出現了,沒有解釋,沒有安慰,劈頭蓋臉問她在做什麼。她很想問,這些天,在擔憂受怕惶惶不安的這幾天,他又在做什麼。
然而她終究沒有問,彤小鏡幾乎是不由大腦的就將手腕往馬丁臂彎裏一勾,並不起身,微仰頭挑釁的直視麵前周身暴戾的人,這個所謂她的男友,微微含笑道:“你看到是什麼,就是什麼。”
“小鏡!”馬丁低低喝她,知道她是意氣用事,拿他來氣陳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