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印神君忽有所思,問道:“諸宗主,莫非你與永澤有什麽淵源?”

“嗯。”諸長泱點頭,但具體情況卻不知從哪裏說起,眼看時間緊迫,隻含糊道,“我想這大水下麵,也許可以找到這場大劫的緣由,以及……我的過往。”

最後一句話讓在場眾人大是糊塗。

“你的過往?”

“你不是……誒,說起來,諸宗主是哪裏來著的?”

話到了嘴邊,卻驀地頓住。

眾人這時才恍然發現,他們當中竟無一人知曉,諸長泱的具體來歷。

可即便如此,他又怎麽會與這片大澤牽扯上關係?

六印心中也很是疑惑,正想再問,抬頭看去,卻不由一怔。

隻見諸長泱不知何時往前走了過去,一人獨自立於鱟殼的最前方。

再往前就是永澤的萬頃巨浪。

巨浪高高卷起,撲向那顆在蒼茫雨幕中閃耀的參星。

乍眼一看,諸長泱仿佛就立在巨浪之巔,參星之下。

那麽渺小,卻又那麽堅不可摧。

“聖人之慈……”六印不禁暗自訥訥,想起瀛洲一行,那個猜想再次浮現,又不敢置信。

思索再三,最終隻往前一步,深深一躬身,“請諸宗主務必小心行事。”

其他人見六印神君都這麽說,也就不好再多言。

花廣白擔憂道:“可是諸兄弟要怎麽下水?”

修士肉身強悍,加以功法,在水下待個一時片刻倒不是問題,但這永澤如此凶險,就怕有個萬一。

“不妨事。”諸長泱看了應霜澤一眼,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瓶子,“鮫人族曾贈了我一顆避水珠。”

應霜澤見狀一笑:“萬幸能幫上一忙。”

君倏走了過來,道:“我與你一起下去。”

“可是……”諸長泱麵露躊躇,並非不願,隻是避水珠隻有一顆。

而此行與以前種種都不相同,需要在水中自如行動,也遠不是能用氧氣罐解決的小問題。

君倏淡淡一笑,喚出辟水劍,雙指在劍刃上劃過——

“以我之劍,辟水之患。”

萬年前,他以滅世魔劍開江引流,對抗浩瀚的洪荒,隻差一點點,就能成功。

“辟水劍”三字,並不僅僅是來歷。

更是劍意。

隻是在此之前,這道劍意代表著萬年前的劫難,代表他在長平大地上留下的那道無法愈合的失誤。

所以他不願再次展示。

現在卻不相同。

無上劍法悍然綻開。

辟水劍在萬年之後,再次在永澤的大水前,爆發出當年辟水的意誌。

劍如其名,可使劍主不受水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