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女王(上)(1 / 2)

白選站在議會台第三會堂黑沉大門外,沒有急著進去,仔細聆聽內裏人們的發言。她極少見的穿著一身素白衣褲,長發簡單地用一條銀白色發帶束住,左鬢別著一朵小白花。

大約裏麵的人們都沒想到她會來,所以言語沒有太多顧忌。即使元啟睿代表元家、花滿樓代表花家出席了此次與海族和談前的天舟高層內部會議,許多上議員的發言都表露出強烈的針對元家的意圖。

靜靜地站了會兒,白選發現沒有元啟睿和花滿樓的太多聲音。守衛在這扇大門外的衛兵們都被她帶來的人控製住,任何異常都不會傳到裏麵去,這讓她可以盡情聽完。

花滿樓向來不耐煩與政客打交道,發言少在意料中。花家雖然是元家的堅定盟友,但今次之事從明麵上看似乎與花家關係並不算很大,隻是因往日關係撇不清罷了。因而議員們對花家的攻擊並不激烈,當然與花傾城還掌著軍權有關。

而元啟睿的簡短發言固然沒有否認祖父的罪行,卻也反複強調了元啟森和白選對結束戰局發揮的巨大作用。可惜他說這些話時就被打斷數次,且受到強烈質疑,很多議員都不相信是因為白選大義滅親才使戰爭有了結束的可能。

唇角微微上揚,白選冷淡地笑起來。眼看戰事將要結束,海族迫於浮城城主的強悍實力和海底四分五裂的內部混亂局勢,在新的酋長會主持下打算與陸地和談。所以,這些試圖趁早攫取更大權益的人們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以算前帳為名打壓元家花家。發難的人裏甚至包括兩家曾經的盟友。

元家自然是眾矢之的,因為生命藥劑因為元承智。那些正在慷慨陳辭的人們大概忘了,當初他們中的一部分人並不是完全被強迫地坐上了元家這駕馬車。

從去年的十一月底到如今四月上旬,元啟森和白選就再也沒在公眾麵前出現。這應了那個傳言——這對孿生兄妹死於和祖父的內訌中。雖然來自初陽的資探員部隊頑強作戰,但由於他們都是在花滿樓指揮下,反倒成為傳言的佐證。

想起臨來時父母親對元家未來的憂慮,白選摸了摸鬢邊隨著窗外輕風微微顫抖的小白花,親手推開了眼前這扇厚重的大門。如水陽光立時從門外傾瀉進去,將正坐在門邊的數人後背照得金光燦燦。他們似乎聽見了異常聲音,下意識轉過頭來,立時驚愕無言,臉色三變也不止。

白選淡然目光與他們相觸,她很溫和地微笑。那幾人為議會台工作,地位不算很低,但在這樣的會議上也隻能坐在門邊旁聽。有一人似彈簧般直直跳起來,聲音突兀尖利地好像被緊緊掐住了頸子。他驚恐萬狀地大叫:“白少將!”

正在發言席上揮舞手臂口沫飛濺的那名議員正在聲討元家的不堪,聞聽這三個字直接咬著了舌頭,霍然轉身望向門口。不單是他,所有參加會議的人們都不約而同看過去。

那位身量嬌小單薄的女子安靜地站在門邊,她的肌膚如她的衣裳一般白得驚人。落在她臉上的陽光太明亮以致於模糊了她的麵容,她緩步走向主席台,走道上的倒影墨如夜色。

這些人不敢太過針對花家,因花傾城手裏的精銳部隊。而現在,白選出現在這裏,那麼原本在花滿樓名下的那支混合了異能者武者修士妖怪的多種族部隊就會回到她身後。

戰爭沒有不死人的,初陽的資探員編隊當然也不例外,在海族攻勢最猛烈的那段時間減員得厲害。但是,前赴後繼加入初陽編隊的新生血液永遠比減員的人數更多。

並且,由於青丘的特殊性,在禁靈大獄被海族攻破後,初陽編隊在最短的時間內收容了一部份逃出海族血口的修士犯人,並在最短的時間裏把一部份犯人變成了戰士。

當時代理青丘政務官的沈閑對那些修士犯人說,等死是死,與海族作戰也許還是死。但是至少死在戰場上,還能證明自己是個活物。不過沈閑也承諾,在戰爭中立功的修士犯人會得到與其餘戰士一樣的待遇,包括戰後獎勵一視同仁。

長達大半年的戰火洗禮,初陽編隊已經脫胎換骨。最早進入編隊的資探員們能活下來的都洗去了獨屬於資探員的“後備軍”味兒,蛻變成了真正令行禁止的鐵血軍人。

這支強軍的靈魂是誰?在坐者沒有不清楚的。雖然從十一月下旬起白選就不再出現在第一線戰場上,但她是青丘的締造者,是初陽編隊想要保護的那個安祥家園的奠基人,編隊的大多數中高層軍官都曾經在她麾下奮鬥過,對她的忠誠敬畏從來不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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