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打手(1 / 2)

白選的目光驀然凝肅,灰蒙蒙的四野,她看見緊隨在獅鷲身後還亮起一道微弱銀光。此次石中劍的攻擊無聲無息,唯獨陪伴著那些細小空間裂縫。有人在煙塵中尖銳地叫喊著什麼,數息後,女騎士憤怒到有些扭曲的麵孔撞入白選眼簾。

是避開還是硬抗?白選不假思索地選擇了前者。她不久之前已經見識過石中劍的威勢,在此時二打一的情況下,毫無疑問要先避其鋒芒。

胸甲和背甲之上銘刻的符文倏地亮起藍光,不停變幻形狀、位置,組成奧妙玄異的圖案。白選隻覺腳下一輕,整個人嗖地如炮彈般衝上半空。

盡管飛行的命令是她自己做出的,但終究這是第一次上天。她用力閉住嘴防止自己丟人地失聲叫出來,差點咬著舌頭。失重感覺很可怕,她的大腦有微弱暈眩,幸好恐高症早就在與碧君同行的日子裏被悲慘地克服。

依舊有些慌亂地揮舞著手臂,白選當機立斷切換成由真靈掌控戰甲的狀態。戰甲立刻穩穩停在半空,一動不動。她喘了兩口粗氣,根本不敢去觀賞天上地下美妙情景,試著按照早就學習過的要領將掌控權拿回。

閉著眼邁開腳小心翼翼地蹭了兩步,果然如履平地,與方才腳踏實地並無二致。白選冷笑兩聲,就你們有飛行坐騎掌握製空權?這回也輪到姐們囂張一回!

方才,石中劍銀芒從戰甲靴底擦過,穿過不久之前白選在狂風中用來固定身體的古樹樹幹,飛掠向遠方。空間裂縫不斷切割吞沒著樹幹和附近的物體,如傘蓋般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終於轟隆砸向地麵。

煙塵滾滾中,從空中射下數道藍汪汪光芒,盡數都沒入獅鷲體內。方才湮滅死光隻是洞穿獅鷲翅膀然後深入地下,但這回自上而下的死光一點也沒糟踐。

狂奔勢頭未消的獅鷲猛地刹住腳,隨即在地上胡亂翻滾起來,羽毛和沙石草屑頓時滿天亂飛。這頭異獸疼得將鳥喙大張至極致,卻沒有半點聲音發出。

它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極端可怖的情景。體表的黑色流光如絲如線蔓延,飛快地交錯纏絞著。忽然它的背部無端端消失一部份羽毛皮膚,露出內裏的骨骼以及被薄膜包裹著還在跳動的鮮紅心髒。就在心髒不遠處的體內閃閃爍爍著黑點,那是深入獅鷲體內湮滅死光的“線頭”。

綾顧不得再攻擊白選,跌跌撞撞奔過來試圖抱住心愛的坐騎,卻被疼痛得神智不清的獅鷲一尾巴抽飛。這一擊力量極大,綾沒有傷在敵人手裏,卻因坐騎被抽斷了數根骨頭。她喉中咯一聲響,噴出一大口血來。

“把石中劍給我,我就不讓你的坐騎這麼痛苦。”

對綾來說,白選的這句話簡直就是魔鬼的誘惑。但是她卻絲毫也沒有猶豫,抖手將石中劍連劍帶鞘拋給了懸空浮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這個魔鬼。“快救它!”綾雙眼流淌著與獅鷲一般無二的血淚,瘋狂大喊。

說實話,白選根本沒指望能就此拿到石中劍,她隻想交換出一些情報。但是綾讓她很意外,這位女騎士居然願意為了一頭坐騎放棄聖器。因此石中劍到手,她居然愣住了。

綾捂著劇痛的胸口,痛苦得蜷起身體。她的肺葉被肋骨刺穿,血沫堵住喉嚨,連話也說得很艱難。她向白選伸長手,手指曲張,指甲蓋上的殷紅顏色不比她眼中流下的血淚深多少。“求求你快救我的肯。”綾淒厲地哭叫。

如果是我,我也願意為了猛獁放棄這倒黴聖器。在世人眼中的坐騎或者說寵物遠遠比不上廝守多年的夥伴重要,大約在綾眼中,那頭名叫肯的獅鷲也是她的親人。白選飛到還在用破壞身邊一切的方式發泄痛苦的獅鷲身旁,靈活地躲閃著異獸毫無章法的淩厲攻擊,手掌按在了它身上。

回收還沒有完全發揮的能量,這也是給戰甲充能的方式之一。同時,這種方法也能應用於刑罰。白選在皮皮給出的影像中清楚看見,被虛空戰甲士們俘虜的敵人,經常被用這種方法“招待”,以獲取口供。

隻要沒有傷到大腦、心髒等要害部位,如獅鷲這樣的異獸不會立刻就死。隻要搶救得法,並且及時,別說保命,就連戰鬥力也能恢複。

縷縷黑色死光從獅鷲體內被導引而出沒入白選掌心成為戰甲的能量,這頭狂亂的異獸也漸漸恢複了平靜。令它瘋狂的痛感一消失,血肉肌體之傷反倒不會給它更強烈的刺激。方才的暴亂耗費了它太多體力,此時它懨懨趴伏於地,望著綾的目光淒楚哀傷還有些許羞愧。

綾哭叫著爬過來,摟著獅鷲的頸項哭得聲哽氣咽。她不顧自己的傷勢,一個勁地撫摸著獅鷲的羽毛,根本不敢去看那些將獅鷲骨骼血脈內髒坦露於外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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