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願不願意,這個頭銜已經落在你身上。你拒絕不了。”夏爾緩緩抬起頭,目光已然變得冷靜澄澈。白選驟然發現,有什麼東西從他眼神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些她很不喜歡的情緒。
“小乖,我們之間終有一戰。我一定能打敗你,搶回這個稱號!”夏爾微笑著說,慢條斯理地拿手帕擦試濺上了酒液的衣袖。
他的手指驀然用力捏緊手帕,骨節泛著青白之色,聲音裏也多了幾分寒意。他說:“到時候,我會使出全力,你也不要留手。如果你死了,我會用鳶尾花家族女主人的葬禮儀式安葬你。我還會把你的骨灰時刻帶在身邊。若死的那個人是我,你不用為我難過,因為那就是我的宿命。”
他笑著說出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他的笑意當然沒有到達眼底。白選靜靜地凝視著夏爾,心想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是在磐石中心那場大戰之後,還是前段時間因元啟森的生日祝賀號召而使異能者女王之說甚囂塵上之時?
“非要這樣嗎?你一定要用打敗我的方式來肯定自己的實力?並且要打生死戰?以你的身份地位,其實不用在意那些流言。我相信你也能麵對機甲絲毫不懼。”悲意湧上心頭,白選對諸如夏爾、花滿樓這些人的想法真是不能讚同。為了虛無飄渺的名聲,他們能毫不猶豫地輕賤寶貴的生命。
“我親自去非人協會,主要原因是遠親家的那位小姐是位很有潛力的異能者。她的血統同樣高貴且純粹,我也許會和她結婚。”夏爾悵然凝視白選,冷漠地說,“父母都是異能者,後代有異能天賦的可能性也許更高。誰知道呢?也許我不能打敗你,但我的孩子可以。我們鳶尾花家族,一定要恢複祖先的榮光!”
“在鳶尾花家族沒有合格的繼承者之前,我不會死。小乖,你既是我的敵人,也是我最割舍不下的朋友。我們,在決裂之前仍然做朋友,好嗎?”夏爾驀然微笑,暖意毫不掩飾。他抿了口酒,柔聲說,“我說方才的話,是想告訴你我的決心。請你不要躲著我,更不要因為害怕誰會生氣而與我絕交。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愛上敵人呢?”
“我們既是敵人,也是朋友。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在我之前打敗你,你的對手隻能是我!”夏爾站起身,望向海麵,雙手用力抓住船欄。也許海風太大,以致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聲音也有些飄忽,“誰敢搶先打敗你,我就殺了誰!你的異能者女王稱號隻能由我終結!”
“夏爾……”白選終於動容。夏爾其實是在用這種方式試圖保護自己嗎?他肯定也清楚梅將軍的往事。“黑洞”異能不僅給自己帶來狗屁倒灶的異能者之王的頭銜,隨之而來的也許還有由梅將軍而起的諸多麻煩。這點夏爾不會不知道。
“我忽然想靜一靜。小乖,你能先回去嗎?”夏爾頭也不回地說。他倚在船舷,俊美絕倫的麵龐上寫滿了悲戚。白選說不愛,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愛不愛。但他絕對不能接受白選落得梅將軍那樣的下場。可是他能為她做的,也隻有這些,不會更多。
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白選在踏上舷梯前忍不住回首望向夏爾。他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微昂著頭,用那樣憂傷的目光怔怔地看著她。
海風將夏爾的金發吹亂,遠遠看上去他竟有些憔悴。對白選優雅地欠了欠身,夏爾緩步離開甲板。陽傘下空無一人,陰影籠罩著方才還坐著人的高背椅,滿桌悲涼。
夏爾筆挺倔強的背影消失在眼簾,白選黯然轉身。夏爾不會知道,在她心裏,敵人就是敵人,永遠也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她不想以後交手時,因為曾經的友誼而心存仁慈。隻做敵人多好,為什麼要在不得不生死相搏的那刻還給自己心上加上一刀?友情什麼的,有時候很傷人。
開誠布公的一襲話,卻在白選與夏爾中間劃下無法逾越更無法愈合的溝壑,此生難以釋懷。如白選這樣戒備深重的人,既然已確定是敵人,就再也沒有信任的可能。
船行一個月有餘,忽有一日水手驚呼。白選聞聲而出,卻見遠處隱隱綽綽出現亭台樓閣。旁人呼朋引伴來看傳說中的海市蜃樓,她的心卻如鼓重重擊落,“呯呯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