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司南由“就狂了”大人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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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一把年年的小臉,白選悄聲問:“來了麼?”
年年側耳細聽,又聳聳鼻子,沮喪搖頭:“還沒呢。”他低下頭對手指,“年年的妖力不高,對妖力的感知也不敏銳。要到了很近的地方才能感覺到。”
深更半夜不睡覺,白選領著年年縮在機甲士座艙裏打埋伏,完全是因為白天的晶珠離奇失蹤靈異事件。另外,這段時間野物出現得很有規律,她有種不祥感覺。什麼時候它們也如人類一樣有組織有紀律起來了?
“來了喊我,你東家我今天累著了。”白選打了個哈欠,確認金藍色光芒將整個座艙都照顧到,閉上眼打盹。
年年眨巴眨巴眼睛,舉起小拳頭很貼心地給白選敲胳膊腿兒。這種活兒他以前在妖事局沒少幹,但到了白宅卻還是頭一回。白選摸了摸年年的大腦門,低聲說:“好孩子,東家給你加班費。”年年咧嘴直笑。
朦朦朧朧睡了會兒,皮皮搶在年年之前發現了不速之客。白選霍然睜眼,年年慢八拍遲疑地推了推她。
好家夥,還真敢來偷第二次!白選摩拳擦掌,瞪大眼睛。卻見從機甲士坐艙壁外穿“牆”而入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悶頭悶腦在地上滾了半天才停住。
這團粉撲撲的球兒長長籲了口氣,啪啪伸出蓮藕也似的小胳膊小腿兒,然後抬起可與花國士那光腦袋相較高下的光頭,左右一張望,目光恰與白選冷森森眼神相對。
呆滯了三秒鍾,肉團兒發出撕心裂肺一聲尖叫,轉身就跑。然而腳步卻在金藍色光芒麵前戛然而止,渾身抖做一團,根本不敢再邁半步。肉團兒又立時更換方向,可惜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過來!”白選欣賞完了“肉團兒碰壁記”,強忍住笑意,故作凶惡地命令。
她自然也意外,一則萬沒想到偷晶珠的小賊竟然會這門過牆“神通”,簡直就是溜門撬鎖的一把好手。二來這賊確實是小了點也寒磣了點。
他看上去就隻三四歲孩童那麼大,隻披著件連最重要部位都遮不住的破舊獸皮衣。圓滾滾的腦袋、圓滾滾的小身子,就連泛著碧光的大眼睛也是碌碌圓。白選心說話,這孩子該吃了多少肉丸子才長這麼圓?
乖乖走到白選麵前,肉團兒低下頭根本不敢正眼看她,小手捂住眼睛“唔唔唔”直哭,從指縫裏滾出十幾顆淚珠。看樣子是怕得狠了,連話也不會說,就是哭。
“年年,他該不會是你弟弟吧?比你還圓三分。”不知為何,回想小賊方才嚇得呆住的傻乎乎模樣,白選裝了半天的凶惡模樣維持不下去,“噗哧”笑出聲。她對小孩子的抵抗力實在很差勁,大抵這般年歲的女人,母性已經泛濫到見一個愛一個的地步。
“別哭了!再哭就吃了你的妖丹!”白選嚇唬肉團兒,“我問你,姓什麼叫什麼?就隻你一妖,還是有別的同夥?為什麼要偷晶珠?”
肉團兒用肉嘟嘟的手背抹眼淚,奶聲奶氣地說:“司南和大家夥一起來的。司南吃珠珠,大家夥吃石頭。”
這什麼和什麼?大家夥?難道這小東西還有很多同伴?白選眼瞳微縮,伸手直接把司南夾在腋下。這隻剛化形沒多久、妖丹隻有米粒那麼大的幼生小妖,在她麵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乖乖地被挾持。
不過為以防萬一,白選周身都被金藍色光芒覆蓋。司南怕得不行,縮手縮腳又縮成了圓滾滾的粉團兒。他用小手緊緊捂住眼睛,根本不敢看向那美麗又危險的光芒。
打開機甲座艙,舉目遠眺,白選滿心憂慮。這隻幼生妖說話都不怎麼利索,它的同伴會藏在哪兒?“帶我去找你的大家夥兒。”白選跳下地,低聲威脅,“你偷了我的東西,得想著將功折罪!”
司南不停抽噎,使勁搖晃光頭,吭吭嘰嘰不肯說話。白選一瞧,這小東西還挺講義氣。她舉起一根手指,指尖晃晃悠悠點著一朵金藍色光焰。
驀然發出要把耳朵也給刺穿的淒厲尖叫,司南淚珠撲撲直落。他明明害怕得都快抽搐了,卻還是一聲接一聲示警。白選捂住他嘴巴也沒用,這聲音竟然不像從他喉中發出,不僅沒有停止,反而越發高亢。
隨即,營地外響起震天獸吼。白選氣極,使勁在司南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這隻幼生妖哭得越發淒慘,看得年年好生不忍,使勁抿住小嘴不讓自己也哭出來。他雖然是半妖,但從小和妖族一起長大,對妖怪有比人類更深的感情。
所以年年討厭這隻做賊的小妖不假,卻絕不希望他死。可是眼看東家黑如鍋底的臉色,他再同情這隻小妖,也隻好一步一回頭地返回自己和沈閑的營帳。大戰將起,他必須待在小少爺身邊。
夜晚交戰,對人類很不利。白選急匆匆召集十九大隊的隊長們,讓大家選用熱武器,注意有野物突破陷阱深入營地內部。包括遲家數字保鏢在內的初陽眾人分出一半跟著十九大隊構築防線,另一半人保護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