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眼神閃光燈也似刷刷投來時,白選也有點小驚嚇。她立馬把強大的心理準備用起來,麵前出現的赫然是片大白菜,哪怕長勢比別處精神些,那也是大白菜。
這麼一想,白某人的神情立刻若無其事。落在不少思量目光中,便覺得這姑娘倒是鎮定沉著。
鍾木蘭似嗔責實則維護的那番言語過後,人群步伐加快,簇擁著老太太很快就進了莊園。白選自然知道老太太的好意,心裏也感激。
至於一年內升職為校官,這是小意思,隨便畫張地圖就齊活了。由此,白選在心裏感歎,自己那七年荒原生涯是多麼可貴!
她抬頭眺望遠處紅牆白瓦的元氏莊園,隱約可見吊角飛簷、亭台樓閣,這兒應是一處華夏式園林建築群。想起自己曾經住過、曾經親眼見識過的陋室窄屋,再對比元氏占地如此廣大的莊園,白選撇了撇嘴。特權階級,無論在什麼淒慘的生存環境都永遠存在。
“小乖,小乖!”這是男子爽朗的聲音。白選正想著那邊杵著的幾個人什麼時候才會過來,就見花滿樓一馬當先邁開長腿,快步走來。她笑著對小十八揮了揮手。
到了白選近前,花滿樓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熊抱,大聲說:“小乖,終於見到你了!可想死十八哥哥啦!”
白選的一隻手被沈閑緊緊攥著,隻好用另一隻手去拍花滿樓寬厚結實的脊背。和小十八再次見麵,她也很開心:“我還以為你被打折腿了,看上去你還不錯嘛!”
花滿樓鬆開白選,咧著大嘴直笑,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爸是胖揍了我一頓,不過也沒下死手。”他忽然微側過身子,得意洋洋地說,“他說我那事幹得是個爺們兒!”
白選嗬嗬笑出聲,低頭對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沈閑說:“小閑,要不是這位十八哥哥,你爸爸幾個月前就走了。來,和哥哥拉拉手。”
沈閑仰麵去看高壯魁梧有如大樹也似的花滿樓,帽子差點掉下來。他伸出一隻小手,用嘴巴咬下手套再伸過去。
“好小子!”花滿樓眼明心亮,看見小家夥手心裏有數道裂口,便輕輕地握了握他的小巴掌,但又粗魯地揉亂他的頭發,笑嗬嗬地說,“跟著我們小乖,你小子有福氣!要聽你姐姐的話,趕明兒哥哥教你兩招!”
小乖自己有本事,真要補償她,還不如對明顯受她庇護的小東西好點。花滿樓絲毫不含糊,當場就給了沈閑一張血色武館的旁聽證。白選果然樂得合不攏嘴,她希望沈閑會的本事越多越好,小十八對沈閑這麼大方,她很高興。
“對了十八,我以前答應過你的金礦地圖。”白選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遞給花滿樓,“也是感謝你幫我照顧了沈三多那麼久,還有血玉監獄那事,我也得謝謝你!”
花滿樓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那時候不知道是你,我才會要你的東西。既然現在知道了,再拿你的東西我還是人嗎?當年你告訴我怎麼處理慈心孤兒院的事兒,我也還沒謝過你。再說……”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上回任務那事,你不怪我,我就很滿足了。”
過去的事,不需要解釋,因為解釋並不能改變結果。花滿樓承認當時雖然有情勢危急的緣故存在,但他關於英雄還是梟雄的問題,根本不需要他自己給出答案。投生在人人尚勇的花家,你不努力向上,就會被兄弟們毫不留情地拋在身後。
“過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了。”白選輕描淡寫地說,“我會忘記,你也把它忘掉!我們扯平。”還能不能繼續做朋友,以後再看。
花滿樓沒表什麼態,行動永遠比言語更有力。以他的身高,當然輕而易舉地看清楚了白選肩上閃閃發亮的肩章,他笑著說:“你呀,把這張地圖交上去,準保你肩上這枚方舟徽章變成水晶做的!別說一年,一個小時內提升校官都容易。”
他心裏也驚詫,怎麼小乖手裏總會有別人拚了老命也弄不到的好東西?懷璧有罪,雖她現在有了靠山,但自己和啟森也得替她盯著點黑暗中那些貪婪的眼睛。
想到這裏,花滿樓趕緊扭頭給還站著不動的元家堂兄弟使了個眼色,他有心幫忙彌合元氏兄妹間的關係,特意大聲說:“要真拿了你的東西,回頭啟森和啟睿非得切下我的蹄子不可!”
白選知道花滿樓的性格,他說了不要那就肯定不會要。想了想,把這張地圖收起,她笑著說:“不如這樣,回頭我和大法官說說,這個礦場由國家資探總隊、軍部以及血色公會共同開發!”
見花滿樓似乎還要拒絕,把臉一板,她假裝生氣地說:“你再不聽話,那就不把我當朋友了!小閑,旁聽證還給十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