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當年曾經教過那丫頭一招半式,她還記得這點香火情份。不過送給智叔的‘晶’,卻是小侄用梅花戒換來的。”淨垢真人微笑著說,放在桌下的手卻緊緊攥住了道袍的一角,似乎在壓抑某種情緒。
“什麼?梅花戒?!”元承智臉色大變,聲音驀然拔高,失態地站起身來。桌上茶杯傾倒流了滿桌的茶水,他卻恍若不覺,隻是盯著淨垢真人,不敢置信地重複,“你說梅花戒?”
“是。”淨垢真人歎息道,“智叔何必驚訝?梅花戒隻是家父和先母的定情之物,先母過逝後,家父專心參禪,早已將這些身外之物拋諸腦後。一對人不成雙,一對戒指也散落無蹤,在小侄手裏,它不過是高級點的法器罷了。”
元承智臉色陣青陣白,他很想告訴淨垢真人,孩子啊,那年你還小,你小得什麼事情也不懂啊!所以,梅花戒的寶貴之處你根本不知道!你怎麼能隨隨便便把它給了人,就算要給,也給我啊!我想死它了!
眼簾微垂,淨垢真人看似平靜無波,心裏卻起了滔天惡浪。麵前這個人,果然知道梅花戒的真正效用!他眼裏那無法掩飾的遺憾懊喪乃至飛逝而過的貪婪陰狠,無不說明,父親的猜測是真的!
元承智很快就恢複了常態,重新倒上香茶,他掩飾般說:“一提起梅花戒,我就想起過去一些事。”微撩眼皮,他似無意般問起,“你父親還在非人療養院?”
“是。”淨垢真人嘴邊有微不可見的嘲諷笑意,低頭飲了口茶,“他老人家隻怕不會出山了。”所以你放心。
“把從前都忘了,也是件好事。”元承智倒是真是感喟,他又對淨垢真人溫和說道:“你回來一趟不容易,多住些日子,和我好好說說這些年的經曆。找著孩子了吧?”
“多謝智叔關心。這次,小侄也把半川帶過來拜見智叔。”淨垢真人誠懇地說,“半川這孩子年輕,欠缺曆練。小侄此番回去之後,盟中必有番變故。小侄唯恐半川魯莽,他那個師父又太急燥,所以想把他托給智叔教導。”
元承智不假思索地點頭答應,笑著說:“你盡管放心,我會把半川當親孫兒一樣疼愛。”他臉上忽有傷感之色,“你母親和我情同姐弟。我深恨當年太無能,保不下你母親性命。”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舉袖角擦拭眼睛,聲音也微有哽咽,“她去了的那段日子,我天天晚上做夢都夢見她。她在夢裏對我說,承智,你要幫我照顧一樹啊!”
“沒有學森爺爺和智叔的庇護,小侄早就死了。”淨垢真人似乎也很是哀傷,淡淡道,“隻可惜當年出賣母親的人都死光了!”
“是死光了。”元承智欣慰地點頭,“死得好!”
淨垢真人與元承智對視,忽然雙雙大笑起來,重重地拍著桌子,顯然快意之極。笑聲漸弱,元承智鄭重許諾:“讓半川去曙光公會。現在我在公會隻掛著個虛名,凡事都是居東籬的兒子在打理。半川先去幹個不起眼的執事,有了威望再頂副會長的職位。以後啊,曙光公會就交給這孩子了!”
淨垢真人連連擺手推拒:“那怎麼能行?半川終究還要回去,曙光這麼大的公會交給他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元承智板起臉,指著桌上的小木盒說,“比起這個,曙光公會算得了什麼?你再拒絕,可是看不起元家?”
心裏冷笑不止,淨垢真人暗想,上次大任務,曙光公會元氣大傷,精銳還能剩下四分之一就算了不得。你舍出去這個爛攤子,卻還了老子好大的人情,這筆帳果然算得清楚!
不過淨垢真人的目的其實也就是曙光公會,鬼字營的人必須要有光明合法的身份,總是鬼鬼祟祟地行事也不是道理。十幾年前他走得匆忙,也沒有合適的籌碼,這次當然不能再放過機會。
又假意推卻了一番,淨垢真人很不好意思地答應接受元承智對梅半川的安排。接下來二人又說起白選的親子認證案件,淨垢真人建議就這麼拖下去,不要再用強硬的辦法逼迫白選回到元家,改用懷柔手段。
元承智如今已經得到了“晶”,雖份量實在不多,但是也應該足夠再做幾次提煉試驗。既然已經解決了燃眉之急,也確實可以考慮改用其它手段。(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