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沈三多放聲大喊:“痛快,痛快!真TM痛快!當浮三大白,哈哈哈!”烏黑血液從他嘴裏一噴三尺遠。
“給老娘閉嘴!”遲咫一巴掌扇在沈三多臉上,又氣又急又傷心。
此時沈三多也隻顧著吐血,再笑不出來。不過他仿佛看見了什麼新奇東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原來,遲咫今天穿著長及腳跟的紅色大衣,她這麼往台階上一坐,立時露出裹在長靴裏的光祼小腿。
都什麼時候了,這混蛋還有心情揩自己的油?!遲大小姐一把拍掉沈三多在自己小腿上亂摸的手,把他往上扯了扯,讓他的頭擱在自己胸前。空出兩隻手,她從手包裏掏出數小瓶藥丸。
擰開瓶蓋,遲咫粗暴地大力捏開沈三多的嘴,一瓶一瓶藥丸往他喉嚨裏倒。沈三多噎得直翻白眼,卻仍舊瞅著臉色鐵青的遲大小姐沈夫人嘿嘿直笑。
艱難地咽下又一把藥丸,沈三多斷斷續續地說:“我對那老東西……朝也思是暮也想,可惜……他太強,又……一直縮在元家……不冒頭,我半點機會……也沒有。真沒想到上天……在我臨死前居然……給了我報仇雪恨的機……會!老婆,對不住。”
遲咫冷笑兩聲,掏出一小瓶酒給沈三多灌下去,低聲說:“你行事之前什麼時候提前告訴過我?今天你死活要來這裏,難道不是為了他?我都聽見了,你問那隻妖怪,老菊花會不會去?”
“老婆,聽牆角不好。”沈三多耷拉下稀疏的眉,很不滿意自己看不見遲咫,費力地抬起頭說,“你們回去吧,我大概又要去坐牢。”
如今已經取消了死刑,如沈三多這樣的故意殺人重犯,也就是判個七八十上百年的徒刑。黑潮紀的命確不值錢,以命抵命都辦不到,必須留著待罪之身繼續發揮光和熱。
遲咫拿手帕給沈三多擦拭嘴角的血漬和酒漬,頭也不抬地說:“沒有人能帶你走!”除了我!
“算了算了,為我這號人不值當,你回去吧。”沈三多幹脆翻了個身,側臥在遲咫懷抱中,心滿意足地吐出一口濁氣,低聲說,“你這就不願陪咱兒子啦?”
“你已經把兒子交給了白小乖,沒我什麼事。”遲咫垂首在沈三多的額上親吻,精心妝點過的麵容平靜得讓人心悸。她的額頭和沈三多的額頭輕輕摩擦,柔聲說,“和你一樣,我今天也沒打算活著回去。你死,我豈能獨活?”她美麗眼眸中掠過哀痛,“我不能活!”
沈三多驚訝地盯著遲咫,半響才喃喃道:“你怎麼這麼傻?”
“你不傻嗎?”遲咫在沈三多臉上狠狠咬了一口,耳語般反問,“你不傻怎麼總是幫別人報仇?除了我父親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幹掉居東籬為的什麼?”
“士為知己者死。”沈三多淡然笑道,“我心甘情願。”
“那我也甘願。你活的時候不讓我和你在一起,難道你還能不讓我陪著你去死?”遲咫挺直腰身,高昂著頭看向劍拔弩張的對方,厲聲說,“我們可以跟警察走,但是我們必須要先到最高法院去見一個人。”
“你們要見什麼人?就算犯了殺人罪,親屬也有探視權。你們可以讓那個人去監獄裏見你們!”警方在喊話。此時,遲家保鏢們已經被警察和元家護衛步步緊逼,不斷縮小保護圈。
“誰能讓終身首席大法官去牢裏見犯人?”遲咫嘲笑道,“如果元承智或者花鐵幹入獄,這還有可能。但我們是可以被隨意玩弄、隨便欺騙、隨手犧牲的平頭百姓,能請得動大法官閣下大駕光臨嗎?”
“你要見大法官幹什麼?”沈三多忽然有些驚慌,無力地拉扯遲咫的衣袖,緊皺著眉頭,“你別幹傻事!”
“我,總要為征程的兒郎們討個公道。”遲咫纖纖玉手掠過雲鬢,理了理微亂的妝容,又俯身在沈三多耳邊說,“白小乖現在還太弱,我怕她護不了小閑,所以要再給兒子找個靠山。”
“你還說沒有名單,你騙我!”沈三多氣得七竅生煙,見遲咫嫵媚而笑,又頹然道,“算了算了,隨便你。”
撫摸著沈三多瘦骨嶙峋的胳膊,遲咫抬頭對保鏢們說:“照我事先告訴你們的話,給我大聲地喊!”
於是,最高法院門口響起聲嘶力竭地呼號——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