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當元家原告的人是元啟森的母親貝幼菁。這位可憐的母親,原本歡樂的度假之旅卻成了人生噩夢。
先是驚聞元家老大與自己女兒的貼身女管家有染,還沒有表達完驚駭之情,元承智直接電話告訴她,元慧初不是她的女兒,那名在電視上出現的與元啟森一模一樣的女孩兒才是!
元啟森幼時差點被修士搶走,此事令貝幼菁大病一場,後來發現心髒出了點問題。故而乍聞此消息,若不是正好有娘家人在身邊,一驚一嚇之下,她大有可能直接心髒病發作去了地府。
隨後元承智傳過來一份資料,詳細地把白選的過往經曆介紹了一遍。其重點在於白選這麼多年的出生入死、曆盡劫難,卻對白選與元家後來的糾葛一字不題。
這樣有明顯偏向的悲慘資料,令貝幼菁和貝家的親人們看得痛哭失聲,噓唏不已。貝幼菁第二次暈倒,她的母親嚴令不許她再看,唯恐出事。直接撥通元承智的電話,貝幼菁哀求公公一定要把孩子接回元家,再也別讓她吃那麼多苦受那麼多罪!
元承智自然很爽快地告訴貝幼菁,第二天就是提請親子鑒定訴訟的開庭日期,讓她務必親自參加。繼理不去,為什麼?因為他被臨時委派參與國家某個秘密科研項目。
在出發之前,貝家外婆提醒明顯有些不太清醒、********隻想見到親生女兒的糊塗母親,這件事很不尋常,要提防其中還有內情。
魂不守舍的貝幼菁嗯嗯答應,滿心滿腦都是那張酷似元啟森、卻比元啟森更顯健康活潑的麵龐。她害怕錯過了庭審時間,頭天吃過午飯就出發,淩晨到達首都,直接等在了最高法院門口。
因此,白選下車,剛在媒體瘋狂呐喊中亮相,馬路旁邊就響起撕心裂肺的淒切哀呼——女兒啊!
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白某人還以為有誰遭了橫禍,親人才如此慘烈地號叫。卻見從樹蔭裏飛奔出一位********,滿臉是淚,不顧不管迎著保鏢圍起的人牆就撞了過來。
羅格先生低聲告訴白選:“這位正是元啟森先生的母親貝幼菁女士!”
啊咧?要不要這麼狗血?打親情牌?白選撇了撇嘴,根本不看泣不成聲的可憐女人。她微笑著對諸多照相機攝像機揮了揮手,在律師團和保鏢們的簇擁中走向了最高法院的九十九級台階。
忽聽身後又驚叫連連,白選的心猛然一跳。意誌拗不過身體,她站住腳轉身往下看,卻見貝幼菁癱軟在地,有人著急忙慌地往她嘴裏塞什麼。
“貝女士有心髒病。”羅格先生沉吟道,“看樣子病發了。”
“也許隻是苦肉計。”白選語氣淡漠,厭惡地哼了一聲,再也不想多瞧一眼,打算繼續爬台階。
“站住!”這聲蒼老嚴厲的大喝打雷也似,正是老當益壯的居東籬。他正顏疾色地指責,“白選,你母親心髒病發,你居然能掉頭就走!?”
白選哧哧笑了兩聲,鄙夷地說:“居老先生,元家可以不擇手段更可以不要臉,但是請你們至少不要侮辱‘母親’這個美好的字眼!”
“當年的事,你母親並不知情。”居東籬快步拾級而上,眼看就要靠近白選,卻見這丫頭冷笑兩聲霍然轉身疾步快走,幾十名護衛橫成一排攔住了去路,他瞳孔微縮。
白選不介意讓外麵好幾百支“長槍短炮”拍攝案件審理的過程,但絕對不願意在元家作秀時充當陪襯。不管元啟森的母親對往事知不知情,她隻要是元家的媳婦,就被天然烙上了“不被信任”的印章。
九點整,書記員宣布雙方當事人入庭就坐。在羅格先生和諸多律師的陪同下,白選進入法庭。此案被安排在民事九號庭審理,她頭天看見傳票時就覺得這個數字眼熟。此時她恍然大悟,這裏不就是十六年前審理慈心孤兒院繼承權案的地兒麼?
時光沒有改變九號法庭的莊嚴,高大的黑色法官席仍然讓白選有山一般的沉重壓力。她在被告席就坐,羅格和另外三名律師充當她的委托代理人,其餘律師旁聽並即時分析案情,給羅格等四人提供支持。
神情憔悴的貝幼菁在女仆的攙扶下蹣跚步入原告席緩緩落坐,淚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白選,怎麼也看不夠。
元家的委托代理人陣容也很是強大,羅格向白選低聲介紹了對麵那三位在方舟司法界赫赫有名的強悍人士,神色凝重,還有隱約的興奮。
元家那邊的旁聽席,除了居東籬還有十幾位與元家親厚的家族代表列席,其中就有花斷城。
雙方當事人進場之後,在法警的安排下,獲準旁聽此案審理的媒體排隊進入法庭,並且迅速找好位置將器械調整到最佳狀態。取得了實況傳播權的國立電視台法律頻道和兩家私人電視台早就做好了準備。而此時此刻,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關注這場庭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