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風傳,這位大小姐非亞曆山大不嫁。若不是家族方麵還有點阻撓,兩個人早就結婚了。如今,亞曆山大是北極熊公會的高層幹部。這次任務結束,隻要他有點成績大概就能抱得美人歸。
與三大封號國民家族扯上關係,遲浩大概做夢都會笑醒。沈三多嘴角微翹,蹲在臭水溝旁,仔細打理自己的妝容。
今天他的身份是鐵港市近年來很出名的夜總會駐唱歌手,不僅有非常性感迷人的聲線和足以令女人母性大發的憂鬱眼神,還長了張顛倒眾生的妖孽臉蛋。可惜,因其身後有某位大佬,這位歌手隻賣藝不賣身,不少女性和男性為此扼腕歎息不已。
從包裏拎出叮咣作響的演出服,它上麵鑲嵌著起碼上百個黑亮閃光大小不一的鈕扣。沈三多屏息凝神,正了正一枚鈕扣的位置,確保從任何角度,那三支小箭都至少有一支能命中目標。
客人抵達的時間是八點整,沈三多則必須在六點鍾之前就位。饒是他這身份的主人名氣不小,在今天也隻能唱一首歌。不到五分鍾的演唱,卻需要事先花費一個半小時來排練。事實上,這幾分鍾用去了他兩個多月的時間來準備。
臭水溝裏的這張臉顧盼生輝,比女人還漂亮三分。沈三多蘸了點水把眉毛梳理得更柔順,讓整個人看上去有低眉順眼的乖巧感覺。他微微眯起眼睛,深情地凝視著自己的倒影。不過兩分鍾,他猛然打了個哆嗦,晃晃腦袋,慢慢站起身。
把不應該出現在夜總會的東西都扔進垃圾箱,拍拍嘩啦作響的衣服,沈三多拎著幹癟的小包,轉身慢騰騰地向街道走去。不過十幾分鍾的路,他卻足足走了大半個小時。到了紅幔帳門前,他已經大汗淋漓。
大門自然不會為他開啟,沈三多繞到一側的小門,向駐守的保鏢出示了準入證。這些保鏢很顯然不屬紅幔帳所有,哪怕紅幔帳的後台是鐵港市市長,也請不動諸多黃金武者守衛。這些都是血色公會的人。
目光冷凝的保鏢上上下下打量沈三多,把他和準入證上的頭像反複印證,最後取過指紋驗證機做最後一次檢查。沈三多自然不懼這個,鐵港市著名的夜總會駐唱歌手申山原本就是他的身份之一,所有的資料都是真的。
人驗過了,東西還得仔細檢查。足足又花了一刻鍾,直到又來了一位演出者,沈三多才被允許進去。這期間,他一直用令人汗毛直豎的深情目光在幾名保鏢壯碩的身體上掃來掃去。但令他失望的是,這些保鏢個個氣定神閑,根本就沒把他的目光騷擾放在眼裏。
“帥哥,人家今天隻唱一首歌,但是要等到演出結束以後人家才會走。”沈三多貼近一名太陽穴高高鼓起的保鏢,諂笑著捏起嗓子說。
這名保鏢嫌棄地重重推開沈三多,沉聲喝道:“進去進去!一大男人怎麼長成這樣兒?”還厭惡地瞪了他幾眼。
沈三多噘起嘴,朝天直哼哼,拎了花裏胡哨的小包氣咻咻地往裏衝。他的臉色更顯青白,縱然抹了再多的脂粉也快要遮掩不住。瞅見旁邊無人,他趕緊把方才借著推搡之機從保鏢手裏接過來的藥丸放進嘴裏囫圇吞下。
這種藥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提聚起全身的精氣神,令人獲得難以想象的力量。哪怕內力全失的殘廢,也能暫時找回以前的修為。不過,服藥後產生的後遺症也極為凶猛。像沈三多這種廢了又再度燃燒起生命力的,下場隻有一個字。
這是元氏藥劑中心從不公開銷售的昂貴珍稀藥物,從來隻供軍方特種部隊以及與元家交好、也有條件購置的資探公會使用。它是有限額的,每顆藥都編了號。為了弄到它,鬼字營至少有二十個人再也不能回到原先的生活狀態中去。
思及方才那保鏢眼中深藏的擔憂之色,沈三多搖頭笑了笑。他命不久矣之事,以前除了老談老池這兩個人誰也不知道。不過現在,想必很多人都聽說了。
走出過道,已聞人聲。這藥力果然霸道且有效,沈三多握了握拳頭,感受著睽違已久的澎湃力量充盈在體內,他深呼吸數次。
今天,他的主要目標是遲浩,次要目標是花滿樓。幾支毒箭若不能在有效距離之內發射,不會給兩名黃金武者帶來太大的威脅。但是,遲咫也會來。同時,他找回了修為,而遲咫仍然以為他是個廢物。
沈三多嘴角噙著微笑,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了排練場。他在紅幔帳唱了一年多的歌,對這兒很熟悉。忙前忙後的工作人員見他到了,笑嗬嗬地問,今天要唱什麼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沈三多對發問的這人俏皮地眨眨眼,惹來一陣自以為明白他意思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