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說不定異能也會離自己而去,白選對於此感到非常難過。她已經適應了有異能的便利生活,要是一朝回到解放前,那可怎麼辦?
無來由氣悶心煩,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和火藥味,有種暴戾的氣息在白選心裏飄來蕩去。她覺著眼前這些人類很討厭,令她異常焦燥。掃視一圈已經亮出黑洞洞槍口對準了自己的人們,她眉頭一皺,撮唇響亮地吹了聲口哨。
在場眾人不明所以,但是不遠處隨即傳來數聲象吼。人們忽然站不穩,地麵搖搖晃晃。片刻,黑暗中有個無比巨大的身影異常有壓迫力地迅速靠近。還在老遠處,便有靈巧如蛇的長鞭橫掃過來。
已經有人看得真切,這所謂的長鞭其實是一條粗長的象鼻。象鼻掠過身體時,帶起刮骨的罡風,粗糙的象皮似乎連他們的衣物都能磨穿。有數人定力不夠,驚呼著悍然向那龐然大物扣動了鈑機。
“你們敢!”白選目眥欲裂,耳邊傳來子彈擊中後發出的“撲撲”鈍響。被哨聲召喚來的猛獁吃痛,重重地踩在地麵,腳步有如鼓擂。嘶吼一聲,彎曲向上的象牙一劃拉,把兩人挑起拋向叢林深處。
尖叫著發動異能,白選化成黑夜中無人可辨識的風,刹那間便刮至身處眾人保護圈中的遲大小姐身旁。遲大小姐不愧是年輕武者中的佼佼者,雖然她無法捕捉白選的蹤影,卻僅憑著直覺毫不遲疑地向著風聲起處狠狠揮了一拳。
內力噴湧向拳頭,遲咫滿心以為定能把這孩子擊傷,至少也要擊退她。但是,她的拳頭卻撲了個空。她大驚失色,這兒還不明所以,忽聽有人扯著喉嚨叫了一聲:“手下留情!”
遲大小姐身體僵直,眼珠呆滯了半天才不敢置信地轉悠向下,看見了那兩隻掐著自己脖子的秀氣小手。而她的背上,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多了個人。
白選身體往下沉,與遲咫由內力支持的嬌軀僵持住。她心裏發急,怒火衝頂,咬著牙低吼。金光在白選膝蓋閃過,遲咫隻覺得背上突然倒下了一座大山,她不甘地連連尖叫,卻終於被壓得直直跪倒在地。
白選整個人趴在遲大小姐的背上,兩隻手緊緊地擰住了她的脖子。若不是沈三多方才脫口叫出聲,遲大小姐此時絕對已經是死人。
事出突然,白選打了遲家眾人一個措手不及。人們萬萬沒想到,這小女孩居然有如此迅捷利落的身手,竟能壓製住身為黃金級中段武者的遲咫。這簡直就匪夷所思。
遲家供奉老雷身為水晶級高段武者,正在被猛獁重點攻擊,百忙中不忘了關注遲大小姐。見此情景,他嚇得魂飛天外,同樣大聲叫道:“有話好好說!”
猛獁無差別攻擊,就連沈三多因身上有獸血,也被它關照了幾鼻子。好在沈三多身手極佳,雖不能反擊,但躲開還是沒多大問題。
隻是眼見沈三多不斷向白選接近,猛獁誤以為他欲對白選不利,竟撇開旁人,抬腳就重重踩下去。要非白選也在場怕誤傷,猛獁肯定發動了天賦異能,讓這些人通通都下地獄。
白選瞧得真切,又是哨響。猛獁聰慧非常,抬起踩向沈三多的腳改成橫掃,直接踢飛了兩個人。它這麼大的力量,隻要碰著人就是將其撞得骨斷筋折的下場。
遲家這些青年都是作為遲大小姐的心腹護衛從小培養,身體內亦練有真氣,總算能勉強護住要害。但被猛獁撞上,仍不免口吐鮮血甚至當場昏厥。
猛獁顛顛跑到白選身旁站定,遲大小姐就在它腳邊。老雷和幾名還清醒的遲家青年渾身冷汗直冒,直接把手裏的槍械給扔在地上,高舉雙手以示誠意。
遲咫忽覺身上一鬆,她原本就還在掙紮,這下力氣甩到虛空,差點直接蹦起來。冷漠尖銳的童音在她頭頂響起,這令她感到無比地羞恥。遲大小姐什麼時候吃過如此大虧,還是在個小女孩子手裏?這要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白選一放開遲咫,就沿著猛獁的象鼻直接爬到了象背之上。眾人仰麵看著如同站在山巔之上的她,心裏皆有怪異的感覺,眼裏情緒複雜莫名。
這個能把一頭如此神異的象獸指揮得如臂使指的小女孩子,她到底是什麼來曆?她都這麼厲害了,她身後的人又怎樣?難道說此次行動注定要夭折?
白選俯視著眾人,語聲冷若冰霜:“我曾經聽人說,貪婪是人類最大的原罪。既然你們不肯和我好好說話,也別怪我狠毒。我在荒原之上見多了死無全屍的人類,所以,別欺我年小,該下的殺手我半分也不會心軟。”
見多了死亡,看盡了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誰還能指望白選的心會柔軟到哪裏去?她的溫情有限,隻能限量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