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抉擇(2 / 2)

這話實在刻薄惡毒,白選緊緊捏著小拳頭,清晰響亮地大喊了一聲:“壞!”從地上爬起身,哭嚎著跑了。

阿羅神經質般地嬌笑起來,又看著不遠處的黑十八說:“孩子的話向來都最接近事實。十八,我知道你與小乖關係不錯,那枚胸針你替我交給她,我和她的帳從此兩清!”

黑十八抱著胸,鄙夷地說:“羅蘭,小爺看錯你了!”他快步向前,劈手奪過阿羅手裏的胸針,在手心裏拈了拈,冷嘲熱諷,“這個該不會也是你貪別人的吧?可千萬別給小乖惹來禍事!”

阿羅笑著說:“放心,你仔細去看,胸針的反麵刻著一個圖案,那是我們家族的印章。若不是得到小乖的項鏈,為了孩子們,我隻有把它給賣了。”頓了頓,又說,“這枚胸針剛才檢察官已經檢查核實過,它很光明。”

黑十八眼中掠過異色,冷哼一聲,掉頭去追白選。阿羅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心裏說,希望花家能保住那孩子。

她留戀地環顧了孤兒院一眼,轉身大踏步走向了停在院內的一輛懸浮車鑽了進去,檢察官們緊隨而入。片刻,懸浮車衝天而起。很快警察們也都撤退,但他們仍然帶走了兩位嬤嬤,因為阿羅的揭發。

黃玉市檢察公署同樣坐落在征程廣場旁邊,事實上,黃玉市的政府機構基本上都在這兒。懸浮車直接在檢察公署的空中陽台上落下,阿羅隨即被帶到反貪局專門關押嫌犯的拘留室裏。

這是間隻容人能倚牆而坐的超級狹小逼仄的暗室,隻有門,沒有窗戶,也沒有燈。夜晚到來之後,黑暗帶給人的壓迫感會加強數倍,使人覺得四麵八方的牆壁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向自己擠壓過來,曾經有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犯人直接窒息而死或者瘋狂。

阿羅神色平靜地坐倒在地。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一個小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平板無波的聲音:“你為什麼不按照我的吩咐去辦?”

阿羅沉默片刻,說:“我做了錯事不假,但我還算一個有良心的人。你選擇讓我去誣陷丁嬤嬤,根本就選錯了人!”

門外的人冷冷道:“看來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我告訴過你,丁院長不會有事!你不清楚這個老太婆的能量有多大,哪怕她把那些營養液都拿去賣了,元家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甚至還會給她送一批過來。”

阿羅尖銳的聲音在暗室裏回蕩:“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去誣陷她?明明知道不行的事情還要去做,先生,您腦袋裏麵長滿了草,還是裝著的全部是膿液?”

門外的人並不把阿羅的咒罵放在心上,繼續用冰冷的語氣說:“現在改口還不晚,想想你的孩子們!”

阿羅蜷縮在牆角,抱住膝蓋,喃喃道:“我不相信你們敢衝進花家的地盤去鬧事。丁嬤嬤雖然痛恨我辜負了她的信任,但是她會保護好羅斯柴德家族僅剩的兩名後裔。”她冷冷地笑起來,“我敢保證您不會比我更清楚丁嬤嬤的身份。先生,正如您所說,丁嬤嬤能量巨大,我知道您和您身後的人隻不過想讓她暫時離開黃玉市。告訴您,無論用什麼辦法,您的打算都隻會落空。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但慈心孤兒院你們最好不要去打主意,否則下場會很慘!”

“羅斯柴德小姐還是多擔心你自己!”門外的人說了這句話之後,不再言語。

阿羅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她伸長蜷曲的雙腿,黑暗中她蔚藍色的眼眸就像藍寶石一般煜煜閃光。她為了兒子的學費可以昧著良心貪墨孤兒的財物,她也確實有截留營養液的行為,但是她不能把孤兒院四百多個孩子一起拖下水。隻有讓丁嬤嬤守住孤兒院,才不會再有人無辜地死去。

阮嬤嬤、秦阿姨,還有歡天喜地去結婚的珍妮,以及那兩個還沒有滿月就夭折了的小生命,再加上今天明確無誤告訴丁嬤嬤要去死的自己。

——希望我們的鮮血能讓您看清楚這個世界的肮髒麵目;希望這世上每一個異端都能真正去死,而不是被金錢的奴隸販賣到修真盟壯大敵人的實力;希望修真盟早日滅亡。

阿羅虔誠地做完人生當中最後一次禱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頭咬住了小西裝的衣領。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液體觸碰到了嘴唇,她用力地吮吸,直到腹中冰寒氣息向全身漫延,把靈魂也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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