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上,司機並未如預期般將車駛向昨夜的旅館,而是徑直駛向了諸夏在不列塔尼王都那莊嚴的使館。

車門輕啟,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了幾分異國他鄉的涼意。

眼前,幾位麵容陌生的特勤部能力者正嚴陣以待,擔架旁側,顯然是為即將到來的“交接”做準備。

葉甲的足尖剛觸及堅實的地麵,那幾位能力者便急不可耐地欲越過他,將擔架抬上車去,連基本的問候都省略了。

這一幕,讓葉甲的眉頭不禁輕輕蹙起。

“嗯?”

他輕哼一聲,聲音雖輕,卻蘊含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隨即,他輕輕一抬手,仿佛隻是隨意拈起一片落葉,身高近兩米的薑望北竟被他輕易地拎起。

如同提溜著一隻無助的小雞,場麵一時顯得有些滑稽。

“嗯??”

周圍的能力者驚愕之餘,尚未回過神來,葉甲已沉聲言道:“此女武藝高強,非比尋常,我必須親自看管。”

領頭的二級能力者聞言,麵色微變,卻依舊公事公辦地回應道:

“葉組長,此舉恐有不妥,規矩使然。況且,她乃重犯,部內特製的麻痹氣體對能力者同樣奏效,您大可放心。”

“有些事,我自有分寸,無需旁人操心。”

葉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正當他欲繼續言辭之際,被懸於半空的薑望北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絲絲血跡,但那笑容卻愈發燦爛。

“哈哈哈!妙哉!葉甲,你曆經千辛萬苦,到頭來卻是要受人掣肘嗎?這劇情,當真是妙趣橫生!”

她的笑聲,在這靜謐的空氣中回蕩,帶著幾分不羈與嘲諷,仿佛是對這場權力遊戲的深刻洞察。

在薑望北那略帶玩味的譏諷旋律中,葉甲的視線悠然滑過,最終定格在了一枚熠熠生輝的胸牌之上——

那是中京特勤部九處處長,楊世恭的身份象征。

“哦,原來是楊處長,久仰大名。”

葉甲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絢爛至極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裏最溫柔的風,卻又藏著不為人知的鋒芒。

他微微側首,目光中既有戲謔也有挑釁,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位神色堅定,似乎已預見到自己退讓的楊世恭。

“死還是滾,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應該不難選擇吧?”

葉甲的話語中夾雜著幾分笑意,輕鬆而又不失莊重,仿佛是在進行一場關於生與死的優雅對話。

此言一出,不僅是楊世恭,連同他身後的一眾中京能力者,皆是麵露驚疑之色,仿佛被突如其來的風暴卷入了未知的漩渦。

楊世恭的麵色更是陰沉了幾分,正欲開口反駁,卻隻見葉甲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容置疑的冷漠。

“楊處長,請三思而後言。”

葉甲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還是說,您認為有誰能庇護薑望北,讓她免於應得的懲罰?”

這一問,不僅讓楊世恭及手下驚愕不已,就連被葉甲輕攬在腰間的薑望北,也是一臉愕然,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解與迷茫。

楊世恭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他微微眯眼,目光如炬,直刺葉甲。

“葉組長,請別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薑望北是聯邦通緝的要犯,憑你的權限,還不足以對她進行任何形式的裁決。”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警告,試圖挽回局麵。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便被葉甲一個冷漠至極的動作打斷。

隻見葉甲輕輕一提,將薑望北以一種近乎曖昧卻又不失莊嚴的姿態拉近自己,隨後,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那聲音穿透空氣,直擊人心:“薑望北!你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這突如其來的怒喝,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薑望北自己,都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薑望北感受著身後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左手正被葉甲緊緊握住。

而對方,已悄無聲息地向前邁出了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這一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凝重,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等待著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都將揭開這場風暴的真相。

在陽光斑駁的街道上,葉甲的動作迅疾如風,他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度。

將緊握的拳頭化作了一道淩厲的暗流,猛然間轟擊在對麵楊世恭的肩頭。

那一刻,空氣中仿佛響起了風的低吼,預示著一場風暴的來臨。

楊世恭的命運,就這樣在葉甲的鐵拳之下悄然改寫。

他的身影仿佛被無形之手攫取,硬生生地嵌入了堅硬的地麵之中,如同古老傳說中被神祇鎮壓的巨獸。

周遭,是炒豆般密集而刺耳的骨骼碎裂聲,那是一種讓人心悸的脆弱與堅韌的交響。

楊世恭的雙目圓睜,滿是不甘與驚愕,七竅間噴湧而出的汙血,是他生命最後的挽歌,宣告了他的驟然離世。

“啊!處長!”

驚呼聲在人群中乍起,卻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幾個京海特勤部的成員,震驚之餘尚未來得及上前一探究竟,隻見葉甲的目光如寒冰般落在懷中的薑望北身上,聲音低沉而有力:

“薑望北,青天白日之下,你竟敢公然挑釁特勤部權威,意圖謀殺九處處長?

你的罪孽,怕是又要增添一筆沉重的負擔了。”

言罷,他無視周圍能力者那混合著恐懼與不解的目光,攜著薑望北,步伐堅定地向使館深處邁去。

此刻,被葉甲以臂彎輕輕束縛的薑望北,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她上下打量著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終是忍俊不禁,笑聲中帶著幾分玩味與挑釁:

“哈哈哈,葉甲,你果然夠膽識!

但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改變什麼嗎?

楊世恭不過是薑家麾下一條忠誠的狗,今日他尚且敢對你齜牙咧嘴,

你回到諸夏,麵對真正的薑家權貴,又能有何作為?

是選擇屈膝為奴,還是成為眾矢之的,背負叛國罵名,無處容身?”

說到這裏,薑望北的語氣微轉,似乎帶著一絲誘惑:“怎樣?不如讓我做你的引路人,帶你加入天秤結社,或許能為你開辟一條全新的道路。”

然而,對於薑望北的這一番說辭,葉甲隻是淡然以對,步伐未有絲毫停滯。

他心中明鏡高懸,清楚那被自己“意外”擊斃的楊世恭,實為中京特勤部九處之尊,一個負責管轄能力者的重要職位。

在他看來,無論哪個特勤分部的九處,都是能力者世界的縮影,複雜而深邃。

但這一切,都無法動搖他內心的堅定與信念。

他深知,前方的路或許布滿荊棘,但唯有前行,方能證明自己的選擇與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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