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恭喜恭喜,阿星啦,這個做人啊要厚道。”老爸居然沒有昏過去,這大出阿星的意料之外。
“我知道,我一直很厚道的。”阿星馬上讓臉變得“厚道”一些。
“很好很好,阿星啊,這個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懂嗎?”老爸大概是想造一個排比句,但是由於文化水平不高,得慢慢醞釀。
“我看起來像自私的人嗎?我恩惠澤被大地,愛心猶如滔滔長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曾經有一棵小樹在荒蕪的不毛之地被冬日早晨的陽光曬得快要枯死,我慷慨解褲撒下一泡能滋潤養顏延年益壽的童子尿挽救它於危難之中。”長吸一口氣緩解了一下當時的危急情景,阿星頓了頓,轉為含情脈脈地接著說:“曾經在我旁邊的旁邊有一個女孩,當她在麵對著空白試卷急得焦頭爛額無計可施的時候,我大發慈悲地將伴隨我讀書十三年的幸運骰子借給了她……”
阿星述說得很認真,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發自靈魂深處,他深情地墜入了那段年少迷惘的歲月之中。
“結果呢?”老爸很是好奇那女孩後來的命運。
“後來女孩考得非常出色,她成功地進步了一個名次。”阿星慈悲可比如來佛尊的目光神往地望向遙遠的天際,仿佛又回到了那些美好的從前。
“真是皆大歡喜啊。”老爸拍著手感慨道。
“她考了倒數第二,我因為沒有骰子交了白卷,結果墊了底。”阿星眼角滑過一滴晶瑩美麗而又滾燙的淚水。
“哎,這是難以避免的嘛,你慷慨地成全了別人,把所有苦難一個人默默地背起,這樣的深情大義世人當然是難以理解的。”老爸到底是老爸,最能體會兒子的心理了。
“是啊,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星又回歸了淡定,怡然地看著老爸,“怎麼樣?以上論述完全論證了我阿星是一個大愛無私的人了吧。”
“是啊,阿星,你既厚道又有大愛,簡直是世間少有的五好公民啊,”老爸中肯地評價道,他沉思了一會兒,琢磨著該怎麼說比較好,“這麼著吧,我跟你商量個事,老爸年紀大了,腿腳都不好使了,你看你現在既有錢,又有愛心,怎麼能忍心看著老爸受這個苦是不是?”
“早說嘛,都是自家人何必那麼客氣呢?你想要買車當然得跟我說啦,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買車呢?你如果說你想要我怎麼可能不給你買呢?你既然想要買車又不想跟我說,那你也應該給我個暗示嘛,不然我買了車回來你又不想要怎麼辦?人是要講道理的嘛,買車跟買彩票一樣是可以商量的嘛……老爸你跑什麼呀?你到底想要還是不想要?”阿星舔了一下有些幹涸的嘴唇,滿意地看著狼狽而逃的老爸,心中洋洋得意:糟老頭子,跑這麼快還說腿腳不好使,想騙我的錢,門還沒開始造。
老爸捂著耳朵邊跑邊回頭,見阿星沒追來,這才跑到老媽身後,鼠目賊光溜轉,湊到老媽耳邊小聲地嘰裏咕噥了半天,老媽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什麼亂七八糟的,別攪和我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