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劉三元存心懲強暴 李昌順無意得佳音(3 / 3)

劉清泉和眾徒弟,都起身讓何載福坐了。盧用廣指著在坐一個三十多歲、工人模樣的人,對何載福說道:“喜信就是他送來的。”

何載福一看,不認識這人,遂抬了抬身,向這人問道:“老哥貴姓?”

這人忙立起身,還不曾回答,盧用廣已向何載福說道:“不用客氣,這是小徒李昌順。他本是一個做木匠的人。從我練了幾年拳腳,工夫也還將就得過去,所以我今日叫他來幫忙。剛才我們大家在這裏議論,談到陳廣泰,他才知道連日廣州出了這麼多案子,是陳廣泰做的。他說他知道陳廣泰現在的住處。我們不相信,以為他是胡說。我說縣裏懸了五千兩銀子的賞,指名捉拿陳廣泰,你如何到這時才知道呢?他說:‘我終日在人家做手藝,不大在外麵走動。懸賞捉拿陳廣泰的告示,我就看了也不認識,又沒人向我說,我怎生知道咧!’

我又說,‘你既不大在外邊走動,陳廣泰現在住的地方,你又怎生知道的呢?’

他說‘這事很是湊巧。前幾日,呂祖殿的金道人叫我去他那裏做工。我因是老主顧,也沒問做什麼工,隨即帶了器具,同到呂祖殿,原來是西邊房裏一扇朝後房的門破了,要我修整。我看那門破得很希奇,象是有人用腳踢破的,並且看那門的破處,就可以見得踢破那門的人,腳力很不小,因為門閂、門鬥都一齊破了,若非力大的人,怎能把門鬥都震破咧!我心裏覺得奇怪,便問金道人:那門是如何破的?金道人道:快不要提了吧!提起來又是氣人,又是笑人。前四日,有個公子模樣的人,到我這裏來,見東邊配房空著,要向租住些時,房錢不問多少,照數奉納。我問他為什麼要租這裏的房子居住,他說從廣西到這裏來看親戚,因為親戚家裏人太多了,有些吵鬧,他是愛清淨的人,這地方極相安。我那房橫豎空閑著,就答應租給他。問他的姓名,他說姓張,名燕賓。第二日便把行李搬來,在那房裏住了。人倒真是一個愛清淨的人,也沒有朋友來往。昨日我因有事進城去了,到夜間才回來,就見這門破了,問小徒才明白是對房姓張的客人,來了一個魯莽的朋友,那時張客人也不在家。小徒兩個在這房裏因下棋吵嘴,張客人的朋友在外麵聽錯了,以為裏麵有人相打,來不及的跑進來勸解,見房門關了,便一腳踢成了這個樣子,你看是不是又好氣又好笑。金道人是這麼說、我心想:金道人是個不懂工夫的人,所以不在意,我倒要看看這他張客人和張客人的朋友,畢竟是怎樣的人,有這大的腳力?我修整了門之後,恰好有兩人從外邊進來,到東邊配房裏去了。我在窗眼看得明白,走前麵的漂亮人物,我不曾見過、不認識,走後麵的那個。我在街上見過多次,就是賣武的陳廣泰。暗想:怪不得也有這麼大的腳力,當時也沒向金道人說,就回來了,因此我說知道陳廣泰的住處。’”

盧用廣述李昌順的話到這裏,何載福點點頭,接著說道:“事情又隔了幾日,隻怕此刻又不住在那裏了呢?”

劉清泉道:“那卻不見得。他們做強盜的人,今日歇這裏。明日歇那裏,是沒能耐的人膽怯。有能耐的,必不如此。自已住的地方不破露,決不肯輕容易遷徙的。他們在這裏的案子,雖說做的凶,但這些辦案的舉動,不僅不能驚動他們,他們見了這些不關痛癢的舉動,反可以堅自己的心,不妨安然在這裏做下去。老哥隻番這幾日的案子、越出越凶,便可知道了。”

何載福、盧用廣都點頭道是。

劉清泉又說道:“我們知道了他們住的地方,並沒旁的好處,去呂祖殿拿他們是做不到的,打草驚蛇。反而誤事。他二人若海闊天空的一跑,我們的人便再多些。也奈何他們不了。我們知道他們的住處,好處就在今夜。堵截的道路有一定,免得張天羅地網似的把人都分散了,自己減了自己的力量。”

何載福道:“這話一些兒不錯。我正愁不知賊人的來去路,偌大一個廣州城,黑夜之中,怎好布置?這兩個賊又不比尋常,談何容易的將他們拿住。如今既知道他們落在呂祖殿,我們今夜專在西方角上布置就得了。有這多人專堵一方,除非賊人有預知之明,不來便罷,來了總有幾成把握使他們跑不了。”

當下,就有三個老頭,調撥二、三十個徒弟,在西方角上把守,隻等陳廣泰、張燕賓到來。不知陳,張二人來了與否,拿住了不曾,且俟第二十五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