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朝不急不慢道:“你昨日說的話我確實都聽見了……”
鍾離衝臉色頓時慘敗無比,攥緊了膝上衣擺。
“但我不曾因為這事怪罪過你,我知因為往事,你心中對我怨恨頗深,情急之下說出那種話無可厚非,但你始終要相信,我不會害你,在我看來,你就是我弟弟,無人可以替代。”
鍾離衝緊攥著的手鬆開了幾分,手背上的青筋隱去。
鍾離朝:“衝兒,我之前就說過,你就是鍾離皇室的嫡長子,此話並非誆你。今日與你說,也正是想叫你明白事情的原委,好叫你心中沒有虧欠。早年是我奪走了本該屬於你的東西,如今我會盡數還給你,如今正值關鍵時候,我不希望因為這事叫我二人生出嫌隙。
另外,我也確實證實了,子錦就是我妹妹,日後你且將她看作親人一般,不可再像剛才那般,算起來,你年歲較她年長,也算得是她兄長,切記不可與之置氣。”
他好似與小孩說教,循循善誘。
偏生一生狂傲不羈的鍾離衝很受用,對這話並未感到任何不適,默然應允著。
“你能如此再好不過。”鍾離朝頗為欣慰。
“你的抱負如今近在咫尺,需要你沉得住你,你可千萬莫要意氣用事,不論老七做任何事情,都不可亂了陣腳,先他一步動手,不然我們還是會處在下風。”
鍾離衝頷首:“臣弟明白。”
與此同時,管家匆匆忙忙進來。
鍾離朝:“發生了何事?”
管家小心看了眼鍾離衝,說道:“七殿下的人去了十殿下府上,將十王妃和小公主請去了七殿下府上小憩,說是七王妃許久不曾見到十王妃,心中想念的緊。”
冠冕堂皇!
誰人不知,自從早年二人生過嫌隙之後,關係便不比以往,哪裏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麼想念的緊的話。
分明是鍾離鏡按捺不住了才會出此下策。
鍾離衝倏然站起,將鍾離朝剛說的話拋之腦後,火急火燎的就要離開。
“衝兒!”鍾離朝一時情急,想要追上前去,豈料人剛離了輪椅,整個人就直接栽倒在了地上,駭的幾人紛紛上前將人給扶了起來。
鍾離衝雖然魯莽,但也不得不折返回來,小心將人扶了起來。
“四哥,我必須回去救她們。”他雙眸赤紅,蘊著滔天的怒火,唯恐將人灼燒。
鍾離朝:“你若是去了,就正中了他下懷,是自投羅網!”
鍾離衝:“我必須救他們。”
鍾離朝深呼吸了一口氣,淡然問道:“你信不信我?”
鍾離衝沒有說話。
“若是信得過我,這件事便不要插手,盡數交給他們二人去辦。”
鍾離衝看向兩人,眼中滿滿的不信任。
鍾離朝垂下了眼簾,也送開了緊握他的手,咽下口中腥澀,“你若是不信,便去吧。”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停滯了許久,鍾離衝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四哥可能保證她們無恙?”
鍾離朝:“以我性命起誓,定然護弟妹和侄女無恙。”
鍾離衝:“我信你。”
葉子錦和淩蒼梧離開了府邸,心中有些鬱結。
“四殿下為何要將這事交給我二人去做?”
淩蒼梧:“此事關乎他不好貿然出手,唯恐讓鍾離鏡知道了更為惱怒,從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鍾離衝更不行,鍾離鏡本就是奔著他去的,若是他真去了,就真是中了他的計謀。交給我們也是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