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頭當照。
鍾離的軍隊整裝待發,鑼鼓叫喊震天響。這樣的氛圍感染了商陽,一個個也精神抖擻,做好了萬全準備。
雙方都不說,又好似誰都知道,今天晚上是一場惡戰。
夜色來襲,風平浪靜。
商陽將軍商超神情疲憊又難看,他掐著青筋作痛的太陽穴,怒斥道:“鍾離究竟在搞什麼鬼?說好的今日晚上進攻呢?眼下這是怎麼回事?”
下座將領無一人敢多言。
不管是線人通報還是鍾離表現出來的態度,都像是打定了要魚死網破的決心,可商陽士兵警惕蹲守了一夜,卻沒有一點風吹草動,說不氣憤那是假的。
之前他們就是料定了趙安這人是個老古董,思想頑固,想不出什麼陰險狡詐的招數來,這才沒往這方麵想,誰知竟被擺了一道。
“報——”
士兵匆忙闖了進來,“我軍糧倉四麵起火,火勢之大,難以控製……”
商超深吸了一口氣,“損失了多少?”
“全……全部。”
商超險些直接厥過去,穩了穩身形,“縱火的人呢?多少人?現在在何處?”
“沒……沒抓到。”
這無疑又是一句重擊,商超險些喘不上氣來。
副將也開始急了,連忙質問:“縱火怎麼會抓不到人?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士兵連忙跪下,哆哆嗦嗦道:“他們是放箭帶的火,人在原處,我們的人趕過去的時候,早已不見人影。”
“那為什麼沒人能在第一時間將火勢給滅了?”
“昨夜都提神準備進攻,緊張了一夜,外麵天剛泛白,都……都困倦了,而且他們是用箭端摩擦生的火,在未靠近糧倉之前不見火光,無從察覺,又是多處同時起火,所以……”
“砰!”
商超將身下的桌子錘的裂開,“到底是誰!想出來的這麼陰險的計謀?”
“是鍾離負責這次糧草押運的小侯爺淩蒼梧。”
“好!很好!魚死網破,就現在,殺過去!片甲不留!能取淩蒼梧首級者,賞黃金千兩,封萬戶侯!”
商超震怒,當即下令。
淩蒼梧駕馬站於長城下,身後是烏壓壓一片數不盡的戰士,放眼遠方,喊著‘殺’的嘶吼聲傳來。
他一身戰甲,在日出東方的微亮下閃著耀眼寒光,他眼神狠厲堅毅,舉劍沉聲道:“殺!”
一勒韁繩,馬匹奮勇上前。
葉子錦站在塔台高處,看著遠處的兩軍相對,有種話不出的淒涼感。
淩蒼梧的軍隊雖然人數上不不敵商陽,但勝在有利的地形和隊伍布局上。
並不是無腦的上前送死,而是在此時隊伍朝著兩麵擴散開來,三麵包抄,以長城為牆,將其禁錮在人牢之中。
最外層為遁甲隊伍,中間裹著弓箭手,不斷的朝著城牆邊的補給隊伍遠程攻擊。
而在正麵對抗中,淩蒼梧的隊伍勢如破竹,將衝到最前麵的隊伍盡數斬殺於馬下。
很快商陽就發現了這樣的進攻無異於是送人頭,但此時商超已經喪失了理智,沒有聽從勸阻撤軍。
指揮隊伍四麵散開翻越長城,企圖用鍾離隊伍的辦法,再從兩側進攻,逐漸包圍鍾離的軍隊,來一招請君入甕。
但他還沒來得及得意,就明白自己要失算了。
原本遁甲後麵全是弓箭手的隊伍,倏然幾列也換成了說遁甲,轉身防範從左右兩麵企圖夾攻的隊伍。
此時最先中間隊伍,商陽的士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驟減,多出來的鍾離士兵立馬轉變戰略,根據指揮的號角和旗幟方向調整隊形,朝著左右兩麵進攻,用剛才的方法,又將兩側的人團團圍住。
“弓箭手呢?弓箭手上!”
商超氣急,麵色漲紅,指向前方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翻上長城的隊伍立馬借著掩體,對下方遠處的鍾離軍隊發箭。
此招一出,確見效果,鍾離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商超站在高處看著這一幕,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