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稀罕你小侯爺的身份，說到底你們都一樣，根本算不得皇室，掛這個名號得意洋洋！你們等著！誰能笑到最後還沒個準數！”
她轉身就走。
淩蒼梧攥緊了袖子中的拳頭，呼吸也變得沉重了幾分，葉子錦知道，他現在很生氣。
“可用將人追回來？”葉子錦問。
淩蒼梧眸子有些晦澀，陰霾籠罩，望了眼她離開的身影，抽了帕子給她。
“擦擦手，叫你受疼了。”
葉子錦擦了擦掌心，手掌是挺疼的。
“真不去追回來？”她有些不確定。
“不用。”淩蒼梧眸子暗了幾分，“既然是棄子，也用不上了，丟了就丟了。”
葉子錦歎息了一聲，若是瑤瑤不作妖，淩蒼梧怎麼也會念在利用了她的份上，讓她安度晚年。
可偏生一切都在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我沒有打亂你計劃吧？”葉子錦問。
淩蒼梧搖頭，“並沒有，我此番前去北境，你多往四殿下那邊走走，他會護你周全。”
葉子錦心裏咯噔了一下，“他是自己人？”
淩蒼梧點頭，“我與他有幾分交情。”
葉子錦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鍾離朝會和自己說那麼多。
約摸是淩蒼梧給他打過招呼，或是有意幫助淩蒼梧。
“你們若是一早有交情，豈不是一開始就歸屬於鍾離衝的陣營？”
葉子錦發現了個問題，如若真是這樣，那之前處處躲避他們又作何用？
淩蒼梧沉默了片刻，點頭，“若是這麼說也沒錯，我答應過他協助鍾離衝。”
“那許盈……”
葉子錦不明白了，淩蒼梧分明是惦記著鍾離衝對許盈做出的事情的，對之頗為忌憚，現在卻要主動幫助他。
淩蒼梧抬手，想撫摸葉子錦的發頂，又怕隔牆有眼，將手收了回去。
“我之前說的並未騙你，但途中也確實有變故，許在日後你就會明白的。鍾離朝知道我的身份，我與他之間有著不可了斷的利益關係，所以有些事情不得已而為之。”
這確實是淩蒼梧最大的秘密，有這種秘密掌握在鍾離朝手裏，也難怪如此。
葉子錦歎息了一聲，“鍾離朝為人和善，見了心情也會跟著愉悅幾分，隻是不知怎的，總叫人無端生出幾分畏懼來。”
淩蒼梧：“他為人就是如此，就像個仙人，有著悲憫世人的柔情，也有定人生死的權利，換言道，是個比鍾離衝還難以對付的人。但隻要不觸及他的逆鱗，你也無需忌憚他。”
“他的逆鱗是什麼？”葉子錦問。
淩蒼梧默然一瞬，“鍾離衝。”
葉子錦也跟著默然了。
二人沉默了一會。
葉子錦輕飄飄的聲音在飄蕩在雪地中，“我隨你一同去北境。”
淩蒼梧蹙起了眉頭，“北境是極寒之地，我不想你跟著我受苦，還是……”
“我想隨你一起去北境。”葉子錦打斷了他，直視他深邃的眼眸。
“你走了，葉梓當如何？”
“丫丫能照顧好他。”
二人對視良久，之後以淩蒼梧一聲輕歎告終。
“真是拗不過你。”
“你便是死，也隻能死在我手裏。”葉子錦悶聲道。
淩蒼梧哂笑一番，想抱她，又不得不保持距離。
看著葉子錦發間尚未融化的白雪，喃喃道：“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葉子錦道：“無需同淋雪，亦會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