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行還帶來了一個頗為熟悉的人。

“既然這麼熱鬧,瞧我將誰帶來了。”鍾離九州興致勃勃道。

他推著輪椅進來,上麵坐著的,是一個身著月牙白的長衫男子,麵如如玉,灼灼其華,端著一副有雅做派,祥和如仙人。

“四哥。”

鍾離衝和鍾離鏡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也就此亮明了來人的身份,正是一直不曾露麵的四皇子鍾離朝。

出奇的是,四子從來不參與朝政,按理說這二人無需將他放在心上,可自他一出現,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頓時像是沒了氣焰,收起了剛才的針鋒相對,對他倒是頗為敬意。

這也不由叫葉子錦多看了他兩眼,心中暗自揣摩這三人之間到底有何過往。

“四哥今日突然登門拜訪?我連些準備也沒有,早知你來,當設宴才是。”鍾離鏡換上了一副笑臉,頗為心誠的與他說道。

鍾離朝莞爾一笑,“今日過年,我一人在府上難免有些寂寥,便想著出來走走,恰逢十九登門拜訪,說是你這裏熱鬧,邀我前來看看,我便過來了。也無需設宴,都是自家兄弟,一同聊聊天罷了。”

這分明是鍾離九州知道二人在府中起了爭執,一時間難以平息,又知四子為人和善,頗受兩兄弟的尊敬,這才想到將人請過來,平息了這場無聲的戰爭。

鍾離朝到來也確實奏效,剛才針鋒相對的兩人頓時化幹戈為玉帛。

“去叫膳房準備飯菜,便留下在我這兒一同吃個飯吧,今日大年,也當聚在一起熱鬧熱鬧。”鍾離鏡道。

見自己的侍衛還端著劍,直指長洲和葉子錦二人,連忙嗬斥道:“大過年的見不得這些東西,快些收起來,莫要叫四哥瞧見,惹四哥不快。”

他的人立馬收起了劍鞘,紛紛退了出去。

鍾離衝擺擺手,士兵也盡數收了劍離開。

“這位便是福音郡主吧?”

溫文爾雅的鍾離朝看向了葉子錦,輕笑詢問。

葉子錦點頭。

“那便是我來的巧了,之前隻聽聞了你的事,卻一直不見其人。今日瞧見當真是人美心善,才華橫溢。既然封為了郡主,都是一家人,快些請坐吧,何故站在這?”

聲音溫溫柔柔,如沐春風。

葉子錦多瞧了兩眼,來到長洲身側坐下,對麵恰入座的是淩蒼梧,二人對視了一眼,皆是一副並不相熟模樣。

鍾離鏡還道鍾離朝乃是幾兄弟裏麵最為年長的,想請他坐上座,被他給拒絕了。

隻道這是鍾離鏡的府上,還是當由他坐主位,知曉鍾離朝這人說出的話不可逆轉,便也打消了剛才心思。

鍾離九州打圓場,“今天真是難得的好機會,能讓我們幾兄弟聚在一起,定然是要不醉不歸。

對了,還有淩蒼梧在,沒準多看看熟人的麵孔,能叫他想起什麼來。”

鍾離鏡瞥了眼淩蒼梧,他是從進來之後,便一句話也不說。

譏諷道:“也不知道淩小侯爺到底是不是還記得之前的事情,聽聞福音郡主有難,還不是第一時間過來。”

“是我將人帶過來的,有什麼問題嗎?”鍾離衝冷言詢問。

鍾離衝與鍾離鏡二人對視一番,暗流湧動,聽到鍾離朝一聲咳嗽,頓時又蕩然無存。

“沒什麼問題,隻是我看淩小侯爺坐的有些不太安穩,想來是惦記著家裏的嬌妻,倒不如叫他先回去,免得他心中難安。”鍾離鏡笑道。

“此言有失偏薄,還是記起往事更為重要,多看看熟人是好事,今日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兩人今日就像犯衝一樣,非要有一方挑起事端才肯罷休。

“好了好了,何苦為難了他?一同留下吧,你們若是再這樣吵下去,我可覺得不耐煩離開了。”鍾離朝道。

“別別別,好不容易將你請來的,哪能叫你就這麼走?”鍾離九州連忙道。

“不過我確實聽聞以前蒼梧和福音郡主之間聯係頗豐,怎自從失憶了之後,便分文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