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錦上前:“我來燒火吧。”

婦人聽到她的聲音,甚是詫異,朝著看了過來。

“你怎還下地了?快些去休息吧,你傷可嚴重了呢。”

葉子錦笑道:“不嚴重不嚴重,隻是生火,不礙事的。”

婦人見她堅持,也就任由她去了。

隻是道:“你們是遭遇了何等變故啊?看你也像是個老實本分的女子,倒是你夫君,沒個正行。”

這話頗有責備九州的意思,活的好似沒心沒肺一般。

葉子錦笑道:“我與他隻是朋友,他家中顯貴,自然無拘無束的,這幾日給你們添麻煩了。”

“添麻煩倒是算不上。”

葉子錦道:“聽九州說,你們夫妻二人帶著洋洋住在這,你夫君呢?”

這話好似說到了婦人的痛處,她頓時沉默了。

葉子錦忙問:“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婦人悄然抹了把眼淚,說道:“他前幾天還好好的,就昨日開始,不知怎的,摔了一跤,突然就抽搐著沒了。”

葉子錦拾柴的動作頓了一瞬。

突然就沒了?

葉子錦:“可否叫我看一下他?”

婦人抹了抹眼淚,道:“我聽九州說了,你是個大夫,但如今人已經沒了,你有傷在身,還是莫要去靠近的好。”

葉子錦道:“無礙,醫者仁心,我且看看是和緣由,也好叫你規避一二。”

婦人聞言,答應了下來,但還是先叫葉子錦喝了粥果腹再去。

山崖下麵的屋子並不大,一間小偏房,用作了靈堂。

農夫的屍體就陳列其中,葉子錦檢查了一番,心裏咯噔了一下。

“我夫君他……莫非是遭人毒害?”婦人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葉子錦搖搖頭,心情也格外沉重,結果比遭人毒害還要來的叫人難以接受。

“他是遺傳的心髒病突發去世的。”葉子錦道。

婦人睜大了眼睛望著她,似乎還沒能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葉子錦縱然心中不忍,也還是道:“你女兒有可能也會遺傳這病。”

婦人頓時潸然淚下。

蹲下身子,掩唇哭的泣不成聲,饒是逼得額頭青筋外露,沒有叫哭聲驚動旁人。

“姑娘,大夫,你肯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你救救洋洋。”

她卑微的拉著葉子錦的衣袖,祈求她能救一救她的女兒。

葉子錦將她扶了起來,“我會盡力的,你先起來,具體我得先給洋洋把脈後再說。”

婦人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哆哆嗦嗦的起來。

丈夫的突然離世,本就叫這個瘦弱的婦人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若非看在孩子年幼無人照料,早就隨他一同去了。

如今又得知孩子有可能也身患這種病症,更是叫她整個人如丟了魂一般。

葉子錦輕柔將她臉上淚漬擦拭,輕聲道:“莫怕,我且去叫她來看看。”

婦人點點頭,葉子錦起身出門。

“葉梓!”

葉梓很快就探頭來,詢問怎麼了。

“洋洋呢?”

“在這呢。”葉梓將洋洋拉了出來。

葉子錦上前,蹲在洋洋跟前,笑道:“姨娘給你把個脈如何?”

洋洋看了看葉梓,又看向葉子錦,點點頭。

葉子錦指腹附上他脈搏,不著痕跡的蹙了一下眉頭。

葉梓跟著葉子錦許久,自然從她簡單一個動作中明白了什麼,抿著唇不說話。

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她的心率明顯要比尋常人快。

“方才沒有到處跑嗎?洋洋?”

洋洋渾然不覺,搖搖頭:“沒有,我不能跑,一跑心口就疼,我娘說我是大家閨秀的名,大家閨秀家的女子就不能亂跑。”

葉子錦頓時明了。

她都知道,所以剛才葉子錦一說,她就哭的泣不成聲。

葉子錦揉了揉洋洋頭頂。

洋洋眨了眨眼睛,單純的望著葉子錦。

“我娘說我爹生病了,他都躺了兩天了,也不起來和我說話。

葉梓說你是大夫,姨娘,你能不能救救我爹?”

聲音稚氣,尚且懵懂的年齡,還不知何為生老病死。

葉子錦鼻尖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