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錦才不傻。

這時候謝廣坤正在氣頭上,要是這時候自己孑然一人進去,說不定就出不來了。

按照他一貫做事的手法,對外也隻是給她安個罪名,將此事一筆帶過。

作為三省總督,他有這樣的權力和資本。

她葉子錦不過一個無名無姓的人,縱然會引起眾人不滿,也會隨著時間在歲月的長河裏銷聲匿跡。

傳話的下人有些為難。

門前的人高聲呼喊著‘請總督出來商議!’

下人見葉子錦不為所動,也隻好轉身回去,將這事告知了謝廣坤。

左宏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驚肉跳的看向謝廣坤。

他此時臉色黑如煤炭,屋裏火盆裏燒著煤,火舌舔舐著謝廣坤的臉頰,冷的瘮人。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從政這麼多年,今天竟然會被一個黃毛丫頭給為難住了。

若是出去,當著眾多禹州百姓的麵,她若是真亮出證據,自己肯定是不能不認的。

一旦認了,就要將淩蒼梧和九州給放了。

京都那邊如今的意思是要桎梏住這二人,不能叫其驚動了京都的計劃。

可若是不不出去,變相坐實了這件事不說,還影響自身在禹州的清譽。

左宏盡可能的耷拉著腦袋,希望謝廣坤看不到自己。

謝廣坤瞥了他一眼,越想越覺得這下屬不爭氣。

“當初叫你抓到葉子錦,做什麼吃的?一介女子都拿捏不住!”

左宏忙不迭解釋:“我也沒料到她消息這般靈通,而且斷然是有人相助,不然……”

“夠了!你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真是個廢物!”

謝廣坤暴怒。

一夕間,室內隻能傳來謝廣坤厚重的呼吸聲,儼然氣的不輕。

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左宏腦子飛速運轉,說道:“大人,依我看,就先讓他們這一次。

這葉子錦總歸還是在禹州的,隻要她在這邊一天,還怕拿捏不住她嗎?”

謝廣坤想想也是,自己和她一介女子置氣做什麼。

她能躲得了一時,還能躲得了一世不成?

淩蒼梧能護她一時,也終究護不了她一世,到時候拿捏她,也還是易如反掌。

急什麼。

左宏又道:“再者,京都那邊隻是說要看著他們,隻要他們與我們一起同行,多留意幾分,不怕他們搞什麼小動作。

再說了,十九殿下就是個沒實權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等那位上位了,早晚是個死,何須計較這一時呢?

大人明哲守身,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不管日後成也好,敗也好,也不至於落的什麼都沒有不是?”

謝廣坤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自己雖然和京都那位是一條船上的,但是哪天船要是翻了,自己肯定不能跟著一起死。

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才是。

這樣一想,謝廣坤剛才浮躁的心思才沉寂了幾分。

背過身想了許久,考慮了其中種種結果,揮手道:“去告訴外麵的人,我一會出去。”

左宏鬆了一口氣,應了聲,轉身出門。

葉子錦心中勝券在握,因為周舍的出現沒了底氣。

若是到時候真的情況有變,身後這麼多孩子的命……

瞧見大門打開,左宏出現在了門前,葉子錦每一根神經都不禁緊繃了起來。